所有的爛人一樣,精蟲上腦猴急至此,形象頓時坍塌覆滅,因此心中難免就有些輕蔑和失望:嘁……還“公子”呢,原來說到底,不也就是一隻禽獸而已嘛。
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比得過黎唯哲。他真不應該,再懷有這樣遙不可及,也愚不可及的希望。
很快地收起眼底那一抹一閃而過的黯淡,林煙慢吞吞從沙發上爬起來,咬著吸管笑眯眯地看向夏昭時:“哈,夏'公子'啊。唔……那我要說什麼才好呢?'小的'遵命嗎?”
他故意把“公子”和“小的”這兩個戲稱,咬得很重。
韓笑轉過身面無表情,警告地看了林煙一眼,林煙沒理。眼睛卻驀然一亮,發現夏昭時也正微側過身含笑注視著他,目光上下一掃,頓了頓,點點頭淡淡道:“那樣最好,走吧。”
一種很溫和的口氣,然而當他迅速轉身,只徒留給林煙一個大步往外離開,不容拒絕,漸行漸近的背影的霎時,卻又無比清晰地透露出了他深藏在骨子裡的,那一份與生俱來的霸道與強勢。
於是林煙忽然就怔住了。握著紙杯呆立原地,良久,眼睛底驀地掠過了一絲恍惚而狂喜的亮色,甚至於連吸管都忘了咬,小嘴微微張啟,其間隱隱約約的水光讓他上下兩片形狀涼薄的唇瓣看起來,嬌豔媚人,瑩潤欲滴。
此時此刻他聽見,在自己的深處,最深處的心底,彷彿宇宙爆炸世界重生那樣,響起了一個安靜但又五雷轟頂,瘋狂並且令人瘋狂,是天使,卻也仿若撒旦一般的,誘惑的聲音:
雖然這個人還遠遠比不過黎唯哲,遠遠地比不過……但是,但是──他也已經是自己在這麼多年裡,遇到的這麼多人中,最最,接近黎唯哲的一個。
想到這裡,一股久違的燥熱便瞬間爬滿了林煙的整個身體。滔天烈火熊熊燃燒,將他寂寞的靈魂烤得劈啪作響,一種翻來覆去,似無止境的忍受與煎熬。這種感覺也許是很難過,但是最多,也就只是難過。畢竟,暫時的滾燙可以讓他在離開黎唯哲以後的生命,不再寂寞慘淡如同一張白紙,沒有希望也沒有樂趣,無聊到讓人夜夜難以入眠,夜夜,徹骨如冰。
一瞬間林煙突然也好想,立刻,就跟眼前的男人翻滾上床。
而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慾望。
夏昭時走向的那一扇門連線著電梯,往下可直達【寵兒】的地下VIP停車場。林煙扔了杯子一路小跑過去,走進電梯以後還不忘探出腦袋來,衝著韓笑做了個拜拜的手勢,一張豔臉笑得眉眼彎彎,美麗驚人:“老闆,你的品位很有進步啊。”
韓笑冷眼瞥了瞥他,只和夏昭時相視而顧淡淡一笑,隨即電梯門便緩緩地關上了。
走回辦公桌前坐下,靠在椅背上,韓笑端起茶杯淺淺品了一口,鏡片後的世界霎時閃出一片寒光。過了片刻他忽然直起身子,撥出了一個電話:
“把班森給我叫過來。”
林煙兩隻手都插在褲袋裡,始終保持著和夏昭時三步左右的距離,一身輕鬆但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夏昭時的身後慢慢往前走。不過他一邊走一邊看,同時也一邊看,一邊對夏昭時這個男人,感到愈發滿意。
雖然這份滿意大多都來自於,“夏昭時可以勉強同黎唯哲相比一下”的這個原因,但是能夠達到這一點,本身,就已經需要擁有足夠剽悍的實力。反正自從離開了黎唯哲以後,林煙也確實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再見到過,如此正點而又強大的男人了。
他知道黎唯哲他是永遠也得不到了,所以如今看見夏昭時──這樣一個,難得在外貌上可以與黎唯哲相媲美,而骨子裡,也與黎唯哲有那麼一點微妙的相似之處的極品男人,全身上下便止不住地地翻滾起了一股,莫名心動的沸騰。
是字面意義上的那種心動,而不是,引申意義上的那種心動。
他林煙還不至於那麼快就愛上別人。其實他林煙,本來也不容易,愛上一個人。
走了一會兒林煙覺得沒勁兒,打個呵欠開始調戲起跟前只顧著大步悶頭走,一句話也不說的夏昭時:“嘿,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哦對了,還有,如果咱們今晚就要做的話……嗯,友情提醒一下,你套買好了嗎?”想了想卻又滿臉無所謂地聳聳肩,眨著眼睛壞笑說,“唔……不過,其實我倒是不介意到底戴不戴套啦,不戴的話反而更舒服呢……當然,前提是你要沒有病哦。”
夏昭時終於停下來。但不是因為林煙肆無忌憚的挑釁,而是因為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車旁。
林煙頓時嘴角一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