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監視了這麼久,方裕安居然一次都沒有看到過這個人的臉。
偶爾聽到他的聲音,似乎是一個有點年紀的男人。
輪休的這天下午,方裕安先去了小教堂,他坐在院子裡和神父聊了一個下午,漫無邊際的聊天讓他慢慢地放鬆下來,眼看天色越來越暗,他拿了神父給他的書決定回去。
路過劇院時,看到巨大的燈箱海報,方裕安心血來潮地停車走了上去,想看看最近的演出安排。他慢慢地邊走邊看那些劇目介紹,沒太留神居然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方裕安連忙道歉。
「沒關係。」對方沒有停留,含混地說了一句話表示不介意,就離開了劇院。
方裕安繼續看海報。
但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忙轉頭找剛剛那個人。對方已經離開了大廳,他跑到門口,看到這個人正不疾不徐地沿著臺階往下走。
這個身影很熟悉,因為他已經看了一個多月,而那個聲音,雖然沒聽過幾次卻也確切記得。
是那個和喬寧交易的人!
但讓他心跳加快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剛剛道歉時一剎那的熟悉感。
這個人頭髮灰白,臉上也有明顯的皺紋,但他說沒關係時看過來的眼睛,根本不像一個五、六十歲的人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黑而亮,熠熠生輝,如同陽光下平靜的一汪水……
他想到第一次見到關路可時的情景!
方裕安匆匆地順著臺階往下跑,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終於看到那個身影正在不遠處和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站在一起,而後一起進了停在街邊的一輛車裡。
他來不及去停車場取自己的車,跑到街邊,對著一輛車的車主掏出自己的證件,「警察,臨時徵用你這部車。」
踩下油門,他快速地跟了上去。
相愛相殺 第十九章
對於他的尾隨,對方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不計較,那輛車沒有兜圈子,也沒有突然加速、減速或者更換車道,一路規規矩矩地行駛,最後停在一家酒吧門口。
車門開啟,那兩個人先後下車,女孩子挽住那個人的手臂往裡走。不知道他說了一句什麼,那個女孩子側過頭笑著靠在他肩膀上,很親暱的樣子。
方裕安看著他們走進了酒吧,也停車跟著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酒吧里正是熱鬧的時候,方裕安卻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方裕安走過去在吧檯前面坐下,和他隔了兩個人。
一起進來的女孩子不知道去了哪兒,只有那個男人一個人坐在吧檯前慢慢啜飲手裡的酒,偶爾看著表演臺上的演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方裕安。
方裕安低頭看著吧檯,眼角餘光卻一直注意對方,甚至有時候扭頭過去注視著他,可這個人居然一直都沒有反應,更別提會回頭。
想起這個男人的身分,方裕安對於對方如此粗心大意有些疑惑。
片刻,酒保從那邊走過來,端了一杯酒推到方裕安面前,指了指另一邊對著方裕安說,「那位先生請你的。」
方裕安一驚,對方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恰好回頭微笑著看向他,而後端起手裡的酒向他致意。
方裕安看著他的眼睛,雖接過那杯酒,卻只是攥在手裡,視線則始終沒有移動。
那個人似乎覺得方裕安的反應很有意思,嘴角邊露出一個笑容,離開座位,他端起酒杯走到方裕安身邊。
「你從劇院跟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方裕安只是看著他,什麼都沒說。
對方也不再說話,但也沒走,而是很自在地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轉頭繼續看上面的演出。偶爾,他還會轉頭回來和方裕安交換一下他的意見,譬如那些跳舞的男孩子是不是專心,還是隻是在敷衍。
「你看現在這個跳舞的,他以為我們這些看客都看不出來,但有沒有真的用心演出真的非常明顯,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他端起手邊的酒又喝了一口,而後搖頭,「哎,和三十年前的那些人真是不能比。」
方裕安沒有回他的話,他似乎也不需要回答。
「我以前似乎見過你。」方裕安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噗……咳咳……」他嘴裡的一口酒噴了出去,喉嚨裡還沒有完全嚥下去的那些則嗆住了喉管。他一邊拍自己的胸口,一邊似好笑又似無奈地看向方裕安。
「這個搭訕方法早就沒人用了,而且還是用在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人身上,年輕人你不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