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裡練功不方便,我討了個巧。”柳思逸客氣地和馬素琴打了招呼。
“今天不是週末麼,思勉人呢?”馬素琴沒見著外甥的身影,便問馬素華。
“他賣給了山風,工作時間從來就不固定,忙的時候加班加點幾天都不回家,空閒的時候一歇也能歇個好幾天。”馬素華沒好氣地道。
“工資那麼高,當然得給人家盡心盡力了,”馬素琴倒是理解,轉頭見自家兒子做事的樣子很是看不慣,便罵了起來,“你個流氓,像做事的樣子麼,你是殭屍不成,腰就彎不下去?”
“真是煩人,不做要被說,做事也被說。”金鋒不滿地嘟喃道。
“嗨,你小子,不打皮作癢是吧。”馬素琴氣得掏起手邊的木尺就要打,被馬素華給攔住了。
“算了算了,小鋒也沒做過這種折摺疊疊的活,”柳國平對金鋒道,“你上外面的貨車吧,幫著碼東西。”金鋒樂得能偷偷懶,一聽姨父這麼說,趕緊去了外面。
“姐啊,”馬素琴手下忙著嘴裡抱怨開了,“你瞧我這苦命,從來就不曉得享福是個什麼滋味,以為兒女大了好日子就會找上門來,沒想到還是操不盡的心,金廣才那個天收的,兩腳一蹬兩眼一閉是不管不顧,活罪讓我一個人全受了。”金廣才是馬素琴的丈夫,十幾年前就得病亡故了。
“你要罵小弟就罵他,幹嘛又捎帶著數落上我了。”金薇不滿地道。
“就是,”馬素華笑道,“平日裡沒小薇幫你,你只怕是早累死了。”
“老媽有什麼好埋怨的,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從小那麼寵著他,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讓著他,我和小弟都是你生下來的,為什麼我就只有一旁乾瞪眼看著的份,”金薇呵呵地笑道,“我都沒怪你偏心,你還說起我的不是了。”
“臭丫頭,你就是我從牆角邊撿來的,我就是一後媽,你現在想反攻倒算不成,”馬素琴被女兒說得有點理虧,“唉,話也沒說錯,先前是不該太寵著這臭流氓了。”
“金鋒自己想幹什麼啊?”柳國平問道。
“以前說是想學理髮,我嫌它不是個正經行業,沒答應。”馬素琴後悔地道。
“憑手藝掙錢,靠勞動吃飯,有什麼正經行業不正經行業的,現在讓他開始去學吧,再耽擱也不行啊。”柳國平道。
“也只有這樣了,學門手藝在手也勝似天天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閒逛,”馬素琴嘆氣道,“唉,就是看不慣今天滿頭綠毛明天滿頭黃毛後天又半紫半白,跟個妖怪現形似的。”
“小孩子都愛新鮮,沒什麼,你也別太擔心,等他到了懂事的時候,自然就省心了。”馬素華笑道。
“懂什麼事啊,要跟人家家的孩子比,我早也氣死了,”馬素琴搖了搖頭,“思勉就有個朋友,跟家裡的臭小子年紀差不多,可人家工作起來認認真真,待人接物也是沒得說,雖然家境很好,卻是從來不擺少爺架子,溫和善良,我們那一帶的人沒有不喜歡他的。”
“思勉的朋友,誰啊?”馬素華抬眼問。
“小關,一個交警,常在中心廣場那一帶值勤。”
“小關?……哦,他呀,是很不錯,”馬素華突然心念一動,“你怎麼知道他是思勉的朋友啊?”
“上次就見他們在街邊聊天,我問了思勉,聽他說好像他跟小關是很要好的朋友,時常見面的。”
“他是我徒弟的表弟,有時也會在一旁觀看我們比試,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對人客客氣氣的。”柳國平解釋道。
“他倆時常見面啊?!”馬素華若有所思地道。柳思逸見二嬸那副神態,又想想柳思勉跟他們說過的話,心下也有點懷疑,怕是那姓關的什麼交警就是五弟心儀的人吧。這麼一想,柳思逸不禁很想去見識見識一下,能迷上五弟那麼抱朴守正的人究竟是何等妖豔……何等超凡脫俗的人呀。
“應該是時常見面的,因為小關的情況思勉一清二楚呢,本來我還想讓思勉把小關介紹給小薇。”馬素琴失望地道。
“媽!”金薇叫了起來。
“介紹了麼,小薇和他見面沒有?”馬素華緊問道。
“思勉勸我想都不用想,說是我家柴門土牆的高攀不上人家,聽思勉說小關家裡相當有錢,別人工作是養家餬口,而小關當交警純粹是一種興趣愛好。”
“思勉是這麼說的呀?”馬素華心裡罵道,臭流氓,你是從老孃肚子裡鑽出來的,歪歪腸子別以為我不知道,說什麼自家表妹是高攀,只怕是自己另有所圖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