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卻又欣慰地笑了:“你也知道疼人了。好,我讓人去把客房的火爐生起來。”
凌霄城在凌墨白的攙扶下進了客房,原本強撐的那口氣撐到現在也已經所剩無幾,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痛,愈發清晰起來,疼得讓人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
他只能趴在床上睡,為了不壓著傷口,上面只能蓋一層薄薄的綢被,白湘怕他冷著,特意讓人多生了兩個火盆,都堆在臥床四周,終究還是不放心,差人去找了個大夫來。
“嗯……”那白髮白鬚的老醫生把了脈,“不礙事不礙事的,看起來傷得重,其實鞭鞭都避開了筋骨要害,只是皮肉傷,看著嚴重而已,有點發燒,撿幾副藥吃了,休養個幾天,也就好了。”
白湘總算鬆了口氣,謝了大夫讓人帶下去開藥,再回過頭去看凌霄城,已經燒得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伸手一探額頭有些燙,打來溫水替他擦了浸出的冷汗,白湘看著那張英挺俊朗的臉,在沉睡之中少了幾分冷硬,多了幾分還略帶稚氣的柔和溫暖,但他就連在睡夢中都還輕輕皺著眉頭。
“一轉眼你們就都長大了……”
白湘扶著凌慕顏的手站起來:“好了,都去睡吧,別吵著霄城了。”
準確來講,柳陌紅並不是被楊海接回來的,而是被半扶半抱地塞進車裡拉回來的。
楊海初初見他的時候也吃驚不小:“柳老闆,您怎麼瘦了這麼多?”
——得,自家將軍果然是明智的,要是他自己來看到柳陌紅這樣消瘦憔悴的模樣,非得心疼死不可。
——不過這好不容易養好了的身子,轉眼間就又病弱下去了。
“幸好你來得快。”楊羨打著方向盤道:“要再餓上個一兩天,估計人就得昏過去了。”
直到柳陌紅坐在凌霄城的寢臥裡,也依然沒有反應過來這一瞬間之間發生的事。
——好像都只是一場夢一樣,眨眼之間他就醒了。
“楊大哥……”
餓了幾天連聲音都虛了下去,他仍是急急地扯了楊海的袖子問:“霄、霄城呢?”
“這個……”楊海眼珠子一轉,“將軍今晚有點事兒,暫時回不來。不過您放心,將軍吩咐了,讓您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他明天一早就趕回來。”
這話讓柳陌紅吃了顆定心丸,慢慢拿起手旁的白銀湯匙。
楊海考慮得周到,端上來的盡是些暖胃養生的吃食,分量也不多,久未進食的人不適宜一下子暴飲暴食。
雖然都是自己愛吃的菜色,柳陌紅仍是有些小小的反胃。
已經三天沒有吃飯的胃驟然進了食物,隱隱地疼起來。
他強忍下那股想要把食物推開的衝動,緩緩地吃完了擺在面前的菜餚。
楊羨在一旁嘆了口氣:“老爺說得真對,心病還須心藥醫。”
楊海看著柳陌紅乖乖的吃完了飯,總算放下心來,命人收了盤子:“柳老闆,您好好休息,門口有人,有什麼吩咐只管喊一聲。”
見柳陌紅點頭應了,方才和楊羨一起走出了房去。
柳陌紅一邊用手輕輕揉著胃部,一邊把臉埋進厚厚的錦緞褥子裡面去,過了很久,胃部的那陣不適漸漸消散了,他唇邊慢慢漾出一個微笑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凌雙年同意他們在一起了?
他只覺得滿腹都是飄然的喜悅,比喝了十壇最好的梨花白還要讓人快活,恨不得立刻就趕去凌霄城身邊,即便說不出什麼久別重逢的話來。
——其實並不算久的,只是三四天的時光而已。
——就那樣,像凌霄城平常那樣,安安靜靜地抱著自己,也是好的。
想著想著他又忍不住輕聲地反反覆覆地輕哼起那句戲文來,“一日不見君,如隔三秋兮……”
被褥上有他所熟悉的凌霄城的味道。
他滿心歡喜的團著那錦被,久日的失眠就這樣不招自來不治而愈。
還沒走多遠的楊海突然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楊羨盯著他問道。
“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大抵是因為太久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一向習慣了淺眠早起的柳陌紅竟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在半夢半醒之間有溫暖的氣息拂上了臉頰,這觸感太過於輕柔憐愛,以至於並沒有驚醒他。
他嚶嚀了一聲,想用手揮開這擾人清夢的東西,手腕卻被人小心地握住,然後那溼熱的事物就又吻上了指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