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大聲喊著問答了幾句,他握著聽筒告訴霍相貞:“大帥,前頭鐵軌下面埋了地雷,正炸了咱們的火車頭!工程兵已經下車開始檢修!”
霍相貞聽了,並不十分慌張。大踏步走進了指揮車廂,他透過瞭望孔向外看,只見車中隨行的白俄士兵已經紛紛下車,搬著重機槍在火車兩邊構築了火力防線。車上有炮,車下有槍,敵軍根本無法靠近鐵路,即便有了偷襲的心,也沒有偷襲的力。而且後續部隊距離列車不遠,即便開了戰,自己也有援軍。
不知是哪一方先開了火,車內車外立時槍炮齊鳴,進行還擊。霍相貞對於己方的火力十分清楚,所以不慌不忙的穿軍裝挎手槍,又揉了兩個小棉花團堵了耳朵。
霍相貞可以安穩,親臨前線的連毅和顧承喜卻是不能不急。依著連毅的計劃,埋在鐵軌下的定時炸藥至少應該炸碎了對方的火車頭。然而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過後,火車頭乍一看竟是安然無恙。第四軍的大部隊很快就會趕到,他們這一場伏擊戰至多隻能持續一個小時。可是列車兩邊已經築起了掩體,護國軍發動了幾次衝鋒,成隊計程車兵往往跑不出幾十米,便在重機槍的掃射和迫擊炮的轟炸中血肉橫飛了。
二十分鐘之後,連毅紅了眼睛。抬手一槍斃了個往回逃的小軍官,他轉身一邊走一邊吼道:“上重炮,給我轟!”
顧承喜一把抓住了他:“不行!車裡有人!”
連毅猛然回身,一槍抵上了顧承喜的眉心:“怎麼著?你還捨不得霍靜恆不成?副司令,我告訴你,現在你敢跟我搗亂,我他媽立刻讓你去給霍靜恆打前站!”
他一舉槍,顧承喜身後立刻湧上了一大批衛士,虎視眈眈的也對他舉起了槍。連毅不看旁人,只瞪顧承喜,同時對著斜前方一抬下巴:“子明,傳我的話!把重炮全給我推上去,對準中央車廂開炮!”
李子明扛著一挺輕機關槍,答應一聲,扭頭就走。
84、車廂中
連毅一聲令下,幾十門重炮錯落排開,對準裝甲列車開了火。炮聲此起彼伏,炮彈無間斷髮射,方向瞄準了列車中央一段的長官座車和指揮車。與此同時,裝甲列車前後的炮臺車也進行了還擊。雙方全都處於炮火射程之內,連毅和顧承喜沒遮沒掩的,幾乎是僵持在了炮陣之中。連毅一邊單手舉槍抵住了顧承喜的眉心,一邊發號施令指揮全軍。握槍的右手如同鐵鑄的一般,對著顧承喜紋絲不動。食指勾了扳機,他隨時能夠開火。
炮戰持續了二十分鐘之後,裝甲列車開始緩緩的傾斜。鐵軌修在了高地,枕木兩邊全是斜坡,與此同時,圍著火車頭的工程兵驟然四散。雪白蒸汽之中扯了長長的一聲汽笛,裝甲列車居然轟鳴著開動了。被炸燬的鐵路全部重鋪了備用鐵軌,火車頭也帶著前後車廂開始前進。連毅見狀,登時紅了眼睛;顧承喜卻是暗暗的歡喜——重炮無法快速移動,裝甲列車一旦提速,自家軍隊是絕對無法進行追擊的。
然而未等他歡喜完畢,護國軍所有重炮對著裝甲列車一起開了火。裝甲列車在炮彈的衝擊中再次傾斜。連毅“哈”的笑了一聲,隨即猛的一揮左手:“機槍連,上!”
在重炮的持續攻擊之中,裝甲列車在加速的同時迅速傾斜,最後竟是順著慣性斜飛向前,轟然翻滾著脫了軌。前後火力最猛的炮臺車登時啞了,鐵路線兩側只剩下了白俄機槍手還在抵抗。護國軍的機槍連在炮火掩護下開始射擊。而隨著機槍連的推進,護國軍的大部隊也漫山遍野的出現了。
連毅又驚又喜,驚喜之餘,手臂卻是驟然一痛。扭頭看時,正是顧承喜開啟了自己的右手,帶著衛隊轉身往戰場跑了。
連毅絕不反對他上戰場,只希望他命大一點,不要死得太早。他若是死了,他的部下必定作亂。而現在連毅忙著革命,沒有時間與力量清理護國軍的門戶。
顧承喜十分了解裝甲列車的構造,並且知道它即便經了改良,也必定是換湯不換藥,大體的結構不會變。他奔著裝甲列車跑,他的衛隊以及他的兵也跟著他跑。白俄機槍手留給了連毅解決,他們先人一步的包圍了列車。列車太大太長了,士兵們圍著列車,一時手足無措。杜家雙胞胎煙熏火燎的一直緊隨著顧承喜,此刻杜國風手蹬腳刨的爬上了側翻列車,低頭找到了一處重機槍射擊孔。
像個小孩子見了玩具似的,他歪著腦袋看了看射擊孔,隨即一言不發的把機關槍管伸入其中,開始轉著圈的開火。有射擊孔,必定有槍有人。裝甲列車不透子彈,槍管一堵射擊孔,杜國風把炮臺車殺成了血肉罐頭。正是得意之時,顧承喜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