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中,有一個身著白衣的人懶懶地躺在一棵梨花樹下。 正是落花時節,頭頂時不時就有幾片花瓣飄下來;他閉著眼睛一張口,銜住一點粉白,嚼爛了嚥下去。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了,由他做來,卻嫵媚到了極致。
舉手投足之間,比之世間萬物都要吸引人的眼球,只是這麼看著他都覺得暈天眩地。
清風吹過,花兒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彷彿是一片偌大的花海一般,人漸漸地被掩埋了,身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蛋蛋!”
朱靖煜大喊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這才發現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過了好一會兒,胸口依舊在劇烈地起伏著,只能說明這個夢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實在不少。
沒有想到,只是一個夢就能把自己嚇成這樣。
明明人已經見到了,甚至已經在自己身邊了,可是還是這麼的擔心。
擔心又會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無影無蹤。
嘆了口氣,忍不住笑了笑,居然現在開始患得患失起來,真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嗯。”
輕微的呻吟帶著低低的鼻音,在黑夜中響起,恍若平地驚雷一樣。
朱靖煜看向旁邊發出聲音的人。
睡的很沈,身體蜷縮著,就跟個小動物一般。
明明比自己年歲還要大些,卻還是跟個小孩子一樣。
伸手幫他把薄被往上面攏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笑開了。
從中午見到他開始,心裡就一直激動著,一直沒有辦法平靜。那種叫囂著的喜悅夾雜著些許的幸福,中間又油然生出了一股辛酸。
找了這麼久,尋了這麼久,離別了這麼久,終於還是遇見了。
曾經有那麼多年沒有見面,似乎把這個兒時的愛戀忘記了塵封了,直到那次因為嚴野的關係而重見,才發現對他的感情絲毫沒有褪色,反而更加濃烈深厚了。
或許已經不是單純的感情,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了。
月色從陳舊的窗欞中透過來,將房間渲染成了銀色的世界,寧靜而美麗。
床上的蛋蛋因為月光的關係,面色很是柔和,那如畫的眉目好像天人一般,吸引著朱靖煜的視線。
那張臉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好像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彷彿時間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有留下烙印來。
朱靖煜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去,一寸寸的,好像至寶一般。
中午開始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做夢一樣,只是手下的感覺分明是萬分的真實。
真實的有呼吸的有溫度的蛋蛋。
想到晚上發生的事情,朱靖煜忍不住勾起唇角。
午飯的時候嚴野提出在這裡待幾天。
那會兒,大家都忙著吃飯,不,忙著掩蓋自己的情緒,所以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直到晚上睡覺前才發現,這麼多人,這麼大的房子根本不可能一人一個房間。
除開主人家的睡房,還剩下兩個房間。俗話說入鄉隨俗,客隨主便,總不能把人主人給關門外面,所以四個人還是很有道德的選擇了那兩個比較小的客房。
房間是有了,可是怎麼睡倒是起了紛爭。
兩間房睡四個人。
關鍵是兩間房裡兩張床,兩張床上要睡四個人,那麼勢必就是一張床上睡一雙人。
聽上去是很合理的,但是放到實踐中就出了問題,嚴野和蘇幕遮擺明了應該睡一道,可是蛋蛋不樂意了,蛋蛋斜眼看了一下距離自己不遠,兩個眼睛一直徘徊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生生往後退了一大步。
中午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可不能保證這個強壯的血氣方剛的說不定還慾求不滿的男人會在晚上趁著自己睡著或者是沒有睡著對自己做些什麼。
朱靖煜哪能沒發現蛋蛋的動作,看著蛋蛋那犀利的帶著距離的眼神,心狠狠一痛。
他很能理解,中午的時候剛把人家給強吻了,擺明了自己在蛋蛋的眼裡就跟色狼是打著等號的。不想跟自己睡實在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這真的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他不是故意要強吻的,他只是一時衝動,沒有控制住。
想他堂堂朱家四少,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有風度有儀態有禮貌有氣質的人物,這一次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蛋蛋看著朱靖煜:“要麼你睡大廳,要麼大廳睡你。”
朱靖煜看著蛋蛋:“要麼我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