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他切了點水果過去遞到蘇爸面前,蘇爸看也不看,眼睛始終盯著電視。
“爸,你要一輩子不跟我說話嗎?”蘇揚試著打破僵局,半撒嬌的口吻,可惜蘇爸不買帳。
“哪天你跟我說你正常了,想娶媳婦了,再來找我說話。”蘇爸落下這句話起身準備去自己房間了。蘇揚被這話說得很是無奈。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年二十九晚飯後,蘇媽還尋思著讓蘇揚去相親,委婉地徵求他的意見,蘇揚的立場始終不改,“爸,媽,你們要打要罵隨便怎麼都好,這件事我沒什麼好再說了。”
蘇爸也終於爆發了,“你到底有沒有為我和你媽想過?”
蘇揚不說話,他想這時候說什麼爸媽也聽不進去。
“你跑外面去不肯回來,無非就是在逼著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蘇爸上了樓,把門重重地關上了。兒子他也不想趕,趕跑了真的跟男人走了划不來。這半年,因為始終不肯接電話,蘇揚前後也給他發了些簡訊,大致他是知道一些,要是他們接受,兒子算是白生了,不接受,看他能堅持到幾時。蘇揚轉身的時候看到蘇媽在邊收拾碗筷邊默默掉眼淚。
蘇揚想,或許他根本就不該回來過這個年。可是他一直認為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有的時候即使是血淋淋的場面他也覺得應該直接面對,可面對的時候,一次次的心裡碰撞,也一次次加深著他對家人的愧疚,可他好像得了強迫症似的非得要求自己去面對。蘇揚沒看蘇媽,開了大門走出去了。這家,被他弄得太壓抑了,壓抑得讓他一分鐘也呆不下去。
蘇揚沿著河邊走,當年他還在這條河裡遊過泳,如今被建得像個花園,還是條長長的綠化帶,路燈有點暗,這麼冷的天公園邊也有三三兩兩的中年人、老人吃過飯後散著步。蘇揚靠著河邊的護欄面對著河面抽著煙。突然聽到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在喊搶劫,嗖的一下就有一個人從自己身邊跑過去,另一個還撞了他一下,蘇揚反應過來就去追,一追上拉扯對方的時候,對方拿出刀把蘇揚手臂劃傷了,不過好在衣服厚沒多大感覺。
因為女人的喊叫周圍居民一下湧了好多出來,兩搶匪有點怕直接跳水裡去想游泳從對面逃走,蘇揚捂了手臂,有人在打110,女人還在關心她的包站在河邊喊,有個老人發現蘇揚受傷問他怎麼樣,蘇揚笑笑說應該沒什麼。他以前曾經設想過,看別人見義勇為總覺得傻,他想自己一定不會出手的,沒想到出事的時候反應竟是這麼直接。蘇揚把袖子往上卷,發現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還在往外冒血,有人認出了是蘇揚,讓他趕緊去旁邊診所包紮一下,不過河裡有點混亂蘇揚把注意力都放裡面了。
有一個人溺水了在撲騰,剩下另一個手裡拿著搶來的包在哭喊,想去救他又不會游泳,往前往後都不對,圍觀的人很多可是沒人敢下去救人,蘇揚管不了那麼多覺得人命要緊,脫了衣服就跳進去了。蘇爸蘇媽跟警察差不多時間到的,警察二話沒說先跳下去救人。蘇爸蘇媽被別人渲染過後的情節嚇過來的,說蘇揚受了重傷,結果一看,人沒在,旁邊的人說兒子跳水裡去了,蘇媽急得在岸上恨不得跳下去把兒子揪上來,一直在喊叫警察先把他兒子撈上來。
“你瞎吵什麼,兒子在水裡等會兒上來要凍的,快給我回家拿衣服被子什麼的過來再說。”男人畢竟是男人,這時候的思維還是很冷靜。
最後人被蘇揚找著了,還和另外兩警察過去一起撈了上來,不過已經探不出鼻息了,另一個瑟瑟發抖在一邊哭,手上還拿著搶來的包。被搶的女人一看見那包就把它奪了回去,還對著躺在地上的屍體罵了聲活該,讓你搶包,開啟包看了一下東西也沒少就甩頭走了。蘇揚反倒覺得這種女人是活該被搶包。可是自己這一系列的事情做的也傻。蘇媽趕緊讓兒子把衣服脫了毛巾擦過後換上乾的衣服,還用被子給他裹了起來。
警察一直誇蘇揚,說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基本已經沒有了,而且這樣下水去救人是很危險的事,要是對方把他拖住一起往下拽,有可能會連命都沒了。聽得蘇媽一陣後怕。警察讓蘇揚先去把自己處理好了回頭做筆錄。把人帶走後,附近居民還在群聊,甚至說說笑笑,地上還留有屍體躺過的一灘水,可一切都看不出剛剛曾死過人,一條命的瞬間離去根本不能對大環境有任何影響,可是對另一個活著的人來說,可能就是一輩子的惡夢了。
“逞什麼英雄,走啊,還愣著幹什麼?”蘇爸衝著蘇揚喊。他心裡有火,這兒子越來越不讓人省心,小的時候雖然調皮但沒現在這麼讓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