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頭蓋臉的怒罵,“那人在哪?給我找出來!”
周曉蓉的助理滿臉焦急地趕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沈導演,你看看你們請的煙火師,這麼重要的工作,居然……居然還喝酒?!我們曉蓉萬一被燒了……你們負的了責任麼?!”
沈多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瞪了垂首不語,並沒有喝醉的男子許久,一氣之下竟是將手中的揚聲器用力砸到了男子頭上,隱隱地都滲出血跡來,“等著吃官司吧你!瞧你乾的好事,知道里面都是誰嗎?!”
周曉蓉的助理都哭出來了,急的字不成句,正團團轉著不知該怎麼辦,就聽前去營救的工作人員喊道,“曉蓉沒事,曉蓉沒事!”
助理忙不迭跑了過去,這才回神的阿道銘德聽後,則是跟在那人身後,惶恐大喊,“穆先生呢?後一輛馬車上的穆先生呢?”
小半人簇擁著被煙氣嗆的咳嗽的周曉蓉,而另一輛馬車的火勢在滅火器和礦泉水的夾擊下也漸漸小了,眾人還未找到機會上前,被燒得脫離了馬匹的馬車,殘破不堪的門簾裡,就滾出了兩個人。
穆擇一臉黑灰,戲服燒壞了些,滾落到地時,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腿腳,身上還壓著一個人。
“原來?”穆擇頭腦混沌了會,才掙扎著爬起來,略略無措又小心翼翼地推動著身上的人,“原來?”
趕來的工作人員愣愣看著穆擇。
穆擇身上,是被燒得假髮都焦掉,戲服壞了,連手臂都滲出血跡的原來。
原來整個背部都有被燒傷的跡象,雙手卻是緊緊地抱著穆擇,許是被灼傷弄得疼痛,昏迷了過去。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將受傷的三人送往醫院。
周曉蓉傷勢最輕,不過是被烈火高溫灼傷了些裸。露在外的面板,塗些清涼藥膏,過兩天便可痊癒。
穆擇在摔下馬車時弄傷了手臂,下巴也磕破了些,火場中雖然假髮也有被波及到,但所幸也只是傷及假髮,其餘的倒是一切都好。
唯有原來,情況最為嚴重。
不僅手臂膝蓋磕破,用來保護穆擇而燒傷的背部及左臂的傷情更是被醫生判定為二度燒傷,左臉頰也因假髮被燒而燙傷,塗了藥膏,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整個人羸弱而毫無生機地躺在偌大的白色病床上,深陷於床鋪及被褥中,顯得更加弱小。
穆擇神色不明地垂首坐在還在昏迷的原來病床前。
劇組人員前來探望,小聲問候了會,便識相地走了。
阿道銘德奉命站在門外,嚴懷聞訊趕來,還叫上了準備回去的方易,兩人臉上的焦急擔憂,並不是假的。
“小孩怎麼樣了?”一進門,嚴懷就問道,見原來還在昏迷打著點滴,不禁壓低了聲音,眉頭也皺得更厲害了,“怎麼傷成這樣,你們劇組的煙火師是怎麼搞的?你看他……要這樣躺多久?”
由於背部燒傷,原來不得不反身躺在病床上,這樣一來,雖有利於恢復,頭和脖子卻不好受。
方易嘆了口氣,眼中竟是染上些心疼,“弄成這樣……我要找沈多說說去,要不是他堅持,阿來他才不會……”
“他是為了救我。”一直垂首不語的穆擇忽然抬頭,眉宇間是極力壓制著卻依然隱隱浮現的自責,與搞不清狀況的兩人對視幾秒,穆擇才輕聲開口,“原來……是為了救我,才會被燒傷。”
“……什麼?”嚴懷方易互看一眼,疑惑地問。
安靜病房中,滿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穆擇垂下眼,許久,抬手輕輕撫上了原來被紗布包紮的,看不清面目的側臉,“火種先是燒燬了窗簾,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原來抱住。”
片場營造的戰場上由於爆破和煙火效果,滿是點點火星,馬車上遮風擋箭的門簾窗簾卻是棉花做的,風勢一大,便迅速燃燒起來。
“還叫我逃。”穆擇苦笑了一下,“你都抱著我了,我怎麼逃?”
“阿擇,你……”見穆擇少有地失魂落魄,方易不禁擔憂上前,還未想好該說些什麼寬慰,就聽穆擇說,“這小子……為我好,連命都不顧了。”
嚴懷癟癟嘴,“是啊,早就說讓你對人家好點了,小孩子單純又愚蠢,玩不過你的,這下好了,讓人家受了這麼重的傷,要毀容的吧。”
方易不贊同地瞪了嚴懷一眼,讓他閉嘴。
穆擇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略略恍惚地,凝視著原來,“這麼喜歡我嗎?”
昏睡中的原來眼睫顫了顫,穆擇眉眼間竟是染上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