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明星客串的戲份早已拍攝完畢,剩下的多是些有檔期衝突的一線影星,以及較難拍攝的兩軍交戰的宏大場面。
向清在劇中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是跟在穆擇後面,還有幾個單獨的長鏡頭,鬱唯來到劇組雖然不過半個多月,卻將大部分鏡頭都拍攝完畢,現在說要換人,便意味著是冒著影片有瑕疵的風險,浪費膠片,進度放緩,成全沈多的一時怒火。
“導演,這……這到底怎麼辦啊?”
臨到原來要正式拍攝了,副導演和一眾劇務還在憂心忡忡地問沈多,沈多緊皺著眉,縱然後悔得想要跳河,也還是嘴硬地,“怕什麼,我看上的小傢伙,怎麼可能差?”
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沒譜,不過想起之前偶然撞見原來和穆擇相處時的場面,又多少安心了些。
距離確定原來出演向清一角已過了半個多月,方易無所事事,便留在電影城跟進電影進度,嚴懷更是不務正業,吃著劇組的飯,花著劇組的錢,有事沒事拍一些照片放到部落格上,引得無數關注《金戈鐵馬》的影迷、媒體紛紛點選轉載,還不要臉地對前來質問的沈多說“我這是在幫你們打響知名度!”
誰稀罕這知名度,拍攝初期就定了規矩,直到殺青,所有工作人員都不得對外界提及電影的進度和內容,而沈多極力營造的神秘感卻被嚴懷嬉皮笑臉地弄得功虧一簣,恨得沈多牙根都癢了。
原來坐在化妝鏡前,緊張地讓化妝師幫自己貼假髮,上修容粉,手腳一片冰涼,雖是極力剋制著,卻還是忍不住輕微地顫抖起來。
自從穆擇自作主張幫他接下這一個工作開始,原來就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劇組的人對他明顯是又愛又恨,阿道銘德時不時習慣性地來譏諷一番,說完話後,又是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的樣子,搞得他雲裡霧裡,困惑又惶恐。
而每天晚上回到房間,面對著動不動就赤身裸體的穆擇,原來就更加煎熬了。
就算他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和出格的舉動,也被穆擇撩撥的過幾日便會做那種羞於出口的夢。況且在方易與劇組簽訂了合同之後,原來除了近身照顧穆擇之外,又多了一個向穆擇學習演技的任務。
穆擇也確實是個好老師,溫柔又耐心,一眼便能看出癥結所在,稍加點撥,便讓原來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就算他沒有想過要演戲,也能察覺到其他工作人員對他的蔑視,可參與其中了,還是會覺得新鮮。
還向母親報備過,在得知他要出演戲中穆擇之子時,母親竟是愣了好一會,才近乎癲狂的冷笑著,“天意,這麼巧……穆擇……這是你自己選的,你一手造就的。”
母親的自言自語原來早已習慣,可每每聽了,還是會毛骨悚然,從心底生出些寒意。
“阿來,不用緊張,拿出你平時的狀態就好。”見妝畫得差不多了,方易就走過來,拍拍原來的肩,“沈導演要是罵你,就當沒聽見。”
穆擇也在阿道和銘德的供奉下走來,單手捻著兩撇小鬍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鏡子裡,頭束方巾,眉清目朗,稚氣瘦弱,神色無措緊張的原來,“走吧。”
有劇務禮貌地請穆擇出場,穆擇點頭一笑,便對原來說,“不用刻意盯著鏡頭看,看我就好。”
“誒?”原來愣愣地被穆擇拉到片場中央,還未準備妥當,就見穆擇朝沈多打了個手勢,而後便是“Action”,以及靜謐一片中,機器運轉,工作人員推著攝影機的響動。
阿道銘德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瞪著場中央的原來,正要悲憤地小聲怒罵,就被方易拎著耳朵,走了出去,“瞪什麼瞪,有這閒工夫,去給我把阿擇過幾天去參加剪彩儀式的工作準備好!”
阿道銘德愁眉苦臉跟在方易後頭,嚴懷抽空看了一眼,又將單反對焦到穆擇臉上,按動快門。
向府,黃昏時刻,窗外有淅瀝小雨,燭光閃動下,滿室昏暗也多了點柔情。
向非賢輕蹙著眉,手持書簡望向窗外,聽見有人推門而入,便轉身望去。
“爹、爹爹……”少年惴惴一笑,束起的長髮下,目似點漆,身子單薄,罩著一襲略略寬大的白衫,見向非賢轉身看自己,就加快了腳步,將手中熱茶放下,垂首立在一邊。
“清兒。”一室寂靜,只有江南梅雨季節,溼沉的空氣緩慢流動,遠遠地,卻像是能聽見金戈鐵馬,戰場廝殺的景象,“此番陪同公主議和,一路艱險,你還是留在朝中,李將軍定當保你……”
“爹爹。”面目蒼白的少年竟大膽打斷了向非賢的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