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是從未聽過的陰冷,原來大腦一片空白,七手八腳的掏出鑰匙,戰戰兢兢地開了門。
客廳的桌上還擺放著原來絞盡腦汁,才只搭建了一半的房屋模型。
鍾醒冷冷挑起唇角,抬手將那模型掃下了地,“誰允許你在這裡搭這種東西的?”
“這是……”
“扔掉!”
說完,鍾醒就鐵青著臉,走進臥室裡,重重關上了門。
原來孤零零站在客廳裡,有點消化不了事件發展的速度,而映入眼簾的被摔得支離破碎的模型,也變得悽慘可悲起來。
站了好一會,原來才彎下幾乎僵硬了的雙腿,將那些構件放在盒子裡,安靜地走出房門。
此刻自己寄人籬下,當然要聽從屋主的命令,只是突然變得陌生的鐘醒,讓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來。
都要習慣了鍾醒對待自己的勉強稱得上溫柔的態度了,現下一變,他連思維都混亂起來。
之前在電梯裡,鍾醒還抱住了無措的自己,而不過十分鐘,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
原來抱著紙盒乘坐電梯,來到公寓門外的垃圾桶前,縱使不捨,也不得不將這些模型處理掉。
“……為什麼要扔掉呢?”
手中即將被自己丟棄的模型突然被人拿過,原來茫然地側過身望去,一下子就結巴起來。
“呃……我……”
身邊的男人即便在夜裡也戴著墨鏡,唇角微勾,卻不是開心時微笑的樣貌。
被模型店老闆撞見自己扔掉模型,其實頗為尷尬,原來扯了扯唇角,“不、不好意思,只是這個有點難,所以我……”
“不是因為別人不喜歡,才被迫扔掉的嗎?”
男人輕描淡寫的猜測反問著,原來乾笑了下,並未接話。
“……原來。”兩人沉默許久,原來還垂著腦袋,就聽見邊上的人,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
並不是動聽的嗓音,識別率卻很高,似乎一下子就撥動了大腦裡的一根神經,連視野也跟著清晰起來。
“你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嗎?”
原來抬頭看去,夜色朦朧中男人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是隔著墨鏡平靜地注視著他,“不要勉強自己啊,如果是自己不想做的,反抗一下,不是很好嗎?”
男人隱含著關心的語調,讓原來一下子就紅了眼眶,鼻尖酸澀間,又看見男人掙扎一般,抬起了手,緩緩撫上了自己的發頂。
“原來,我選擇這條路,是為了讓你開心的。”
原來愣愣站在原地,感受著從男人掌心中傳來的源源溫暖。
“但是看見你對別人笑了,我又開始後悔。”
男人的苦笑失落,原來目不轉睛地望著,只覺得有些話卡在喉嚨裡一般。
手中模型的零件突然掉落在地,輕輕一響,男人像是被喚回理智般,迅速地收回了撫在他發頂的手,“……不好意思。”
男人笑得牽強,“我剛剛……只是在胡言亂語而已,不要介意。”
“……”原來呆呆聽著男人勉強的解釋,點點頭。
“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男人彎腰拾起幾片零件,就朝他笑笑,轉身離開了。
男人的身影很快便隱沒在夜色中,原來站在原地許久,才漸漸的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還可以感受得到發頂處,男人那令人眷戀的溫度,溫柔得讓人安心。
比起鍾醒的壞脾氣和驕傲跋扈,男人的溫和沉靜固然美好,卻也顯得太過平庸,膽怯了。
害怕面對一切的男人,甚至軟化了那些猙獰的疤痕,變得可悲起來。
原來看了好久,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倉皇地逃進了公寓。
額角處一下一下的抽痛著,抓不到頭緒的片段也野蠻地闖了進來,讓他無措之下,只能被動接受那些被他選擇遺忘的一切。
倉皇的關上大門,就像是能夠將那一切回憶關在門外一樣。
鍾醒還在臥室裡,偶爾能聽見一兩聲琴音,原來低低喘息著,有些悽慘懦弱地用手捂住臉。
隔天,鍾醒便開始為拍攝音樂錄影帶做準備。明明前一天晚上說了過分的話,第二天一醒,就又彆扭地讓原來照顧起自己來。
“喂,出什麼事了嗎?”MV錄製空當,鍾醒對給自己端來茶水的原來說,“你臉色很差。”
“啊……恩……”原來笑了下,“沒睡好而已。”
“……”鍾醒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