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奔主題有些不適應。一般人總是小心翼翼地往錢這個話題上引。
然而這裡顯然有一個應對敏捷,進入狀況快的,彥予在一旁突然說:“陳哥,我哥並沒有說過借錢的事他沒告訴過你,我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他沒權利動用你們家的錢嗎?”
陳建林看著他,說:“你知道他借了多少錢吧?——哦,我忘了,你當然知道,因為都是借給你的。給你開公司,還有給你買婚房。我們暫時先不提他有沒有權利動這筆錢——這個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想知道你認為你有權利向他開口要這麼大一筆錢嗎?——三百萬。”這話就忍不住有點指責的意味了,因為陳建林沒想到對此事率先做出回應的居然是這個最不像樣的災舅子,而且還這個態度。
彥蘊城眉毛一動,李老師也唬了一跳,“三百萬?!——小予你開公司原來要了兩百萬那麼多嗎?”
彥予不回答他媽的話,只對陳建林說:“這個哪有什麼權利不權利的,我需要錢,開口向我哥借,他想借就借了,不想借我難道還能脅迫他了?——你說是不是,哥?”
彥清不吱聲。
陳建林說:“好,既然你說是借的話,那麼是不是該打張欠條?”
彥予說:“說是借也不準確,我更正下,其實我之前開公司的那兩百萬當初我哥也沒說什麼時候必須還什麼的,就算是他的一種風險投資吧,既然是投資,自然有賺有賠,公司如果賺了錢的話,那麼我自然連本帶利地還回去,如果賠了的話也算是風險的一種,這個不算借;再有就是我父母借的那一百萬買婚房的錢,算是我父母為我結婚籌備的吧——這個婚本來我也不是非結不可,是他們和毛芳急,那筆錢你還是問問我爸媽的意見吧。”
陳建林本來是做了很長時間心理建設想心平氣和談的,結果這一番話說下來,整個地把他的火氣就挑起來了,冷聲道:“你的意思是,先前那二百萬打了水漂跟你沒有關係,後來這一百萬是你父母借的跟你還沒有關係,整個事情都和你無關咯?”
彥予說:“我不是那麼沒擔當的人,我若是賺了錢,送你們每人一個別墅,一個遊艇,算什麼!你去問問知道我的人,我是那種有錢不還的小氣人嗎?——話說回來,我現在是真沒錢,陳哥你也是在外面幹事業的人,開公司多難你不是不知道,賠賺都是常有的事。等我賺發達了自然會把錢還給你們,我難道還能害自己親哥嗎?哥,你說是不是。”他總想讓彥清給說兩句好話,可是彥清沒他心理素質好,臉皮沒他厚,這時候泥菩薩過江臉臊得都沒地方擱了,什麼也說不出來。
陳建林強壓著火氣,看在彥清的份上,說:“好,你說之前的兩百萬不是借,是投資,那麼咱們就走正規手續,出一個股東投資的協議。你和彥清雖然是兄弟,可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那兩百萬說句實在話,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們賺的也很辛苦,丟在水裡還能聽個響,總不能到你這無聲無息的什麼說法都沒有就給吞了。”
彥予噎了一下,他媽大概也覺得實在看不過去了,推推他,說:“你就給你哥出個投資的手續,反正你是拿了人家的錢。”
彥予黑著臉說:“哥,你怎麼說?”
彥清低著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包括他那個總也不拿正眼看他的爸爸,他感到呼吸急促,手心出汗,腎上腺素水平飆升,“我……這件事情……是我處理的不好……”然後的話他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彥予有點不滿輕蔑地說:“哥,不是我說,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跟我斤斤計較的啊?我要是知道你這時候這麼不抗事我也不跟你這拿錢了,還兄弟呢,兄弟就這麼在我背後捅刀子,找人來跟我要賬?果真不不是一個媽生的就不行……”
陳建林一下氣撲過去揪起彥予的領子就是一拳。
場面立刻混亂起來,李老師大叫著過去拉架,彥清也連忙拉住陳建林他們。
彥予捱了揍不甘,罵罵咧咧的還要還手,“姓陳的你敢打我!好!你這次事大了,我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還一個勁地突破拉架的防線往上衝,此時一直沒做聲的彥父過去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塵埃落定,所有人都靜下來。
李老師先激動大叫出來:“你憑什麼打兒子!欠錢就該死嗎?!那你打吧打吧!你打死他好了!!把我也打死吧!!”就要歇斯底里發作了。
彥蘊城低聲喝罵:“都給我坐下!這樣下去有什麼結果!”一 家之主的作用大概就是要在這個時候顯現的吧,李老師想了想,也沒鬧起來,把那淚花憋回去,心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