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下來,砸得他七葷八素主謂賓不分。
那上面分明寫著的是:紅紗藝術。
☆、外賣小弟
陸飛鬱卒地回到家,頹然倒到沙發上,鬆開領帶,重重嘆了口氣。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黴星高照,做什麼都不順心,去酒吧被人壓,找工作排錯隊,弄得他都想找本黃曆來研究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
閉上眼睛,招聘會上那些明顯不懷好意地譏笑彷彿又回到了耳中:
“有沒有搞錯,這樣都能排錯隊伍?這個大叔老糊塗了吧?”
“沒準不是排錯隊伍哦,他說不定是在出奇制勝,想給面試官一個深刻的印象,你看他那副一無是處的樣子,也只有這麼做才能奪人眼球了吧?”
“哎,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可能啊,不過這樣的話,這個大叔的心眼也太壞了吧?”
“幹!”陸飛越想越氣,一拳重重砸在沙發上,說不出的憋屈。
那些小年輕的腦子裡難道長榴蓮了嗎?誰會用這種方法給人留下印象啊?
紅紗藝術總監的第二助理,陸飛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個職位的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他早就過了做夢的年齡,早就不相信什麼奇蹟,如果不是誤會一場,陸飛也不會抱著僥倖心理去應聘這個職位。
他知道這等於是自取其辱,就好像童話書裡那個可笑的人魚,竟然妄想著和人類王子結婚。
化成泡沫也是活該。
因為他們之間隔著的根本不是“距離”,而是世界。他們生活在完全不同兩個世界裡,如果說距離還可以窮盡一生去縮短,那麼誰又有自信說自己可以毀掉兩個世界之間的屏障呢?
在家裡又龜縮了幾天,陸飛一面磨掉上一次招聘會帶給自己的陰影,一面對著電腦奮鬥,試圖把自己的簡歷再裝修得好看一些,為下回應聘做足準備。
陸飛並沒有抱著會收到面試邀請的希望,上次因為紅紗藝術的原因,他成了招聘會的矚目物件,害得他連其他單位都沒看,就灰溜溜地回去了,唯一隻在紅紗落下了一份簡歷。
所以當手機響了,另一頭和氣悅耳的女聲娓娓向他說出:“陸先生,您好,這裡是紅紗藝術有限公司,恭喜您透過了我們第一輪面試,請您在……”
後面她說了些什麼,陸飛完全沒有聽見,因為他的手機已經啪嗒掉在地上了。
手執面試通知函,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紅紗藝術公司的時候,陸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走在光可鑑人的地磚上,周圍忙忙碌碌的都是一些充滿時尚氣息的男女,
看上去和他完全是兩種不同層次的人。
紅紗財大氣粗,大廳修建得極盡奢華,陸飛站在比自己要高大十餘倍的圓柱前,突然有種難堪的窘迫感,就好像一個醜陋的人被拎到鏡子前,強迫著認清自己,這種感覺非常不舒服。
大廳暖氣開得很足,裡面往來的員工都穿著淡薄的春秋裝,可是陸飛只覺得冷,冷得指尖都有些顫抖。
他按通知上說的,乘電梯來到了二十三樓,電梯裡除了他沒有其他人,他就著模模糊糊的倒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隨著“叮”的一聲響,陸飛抿著唇,抬起頭,如臨大敵似的邁出了腳步。
這裡的裝修大量採用白色,透明元素,顯得非常嚴謹而空曠,但並不呆板,玻璃隔牆上甚至還設計了一個塗鴉區,員工用馬克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看上去很有人情味兒。
陸飛剛出電梯,就有兩個女員工用掛衣車前後拉著一排精品女裝匆匆經過,差點撞到他。
陸飛環顧了一圈,最終朝坐在一個半圓形辦公檯後面的職員走去,那職員低著頭,臉龐白得近乎透明,柔軟的黑髮垂在弧度溫和的額前,眉弓投下一抹淡淡的暈影,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正噼裡啪啦飛快地翻躍在鍵盤上。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陸飛有些緊張地嚥了下口水,和他搭話,“我想問一下…程維的辦公室在哪裡?我收到了他的面試通知是今天上午十點鐘的……”
他原以為那個職員肯定會擺出大公司慣有的高傲和冷淡,不耐煩地給他隨便一指,卻不料那人放下手中的活,抬起頭認真看了陸飛一眼。
這男人抬起頭來之後,陸飛發現他長得並不是很好看,但是很溫順,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就像他的著裝一樣,簡單,可是非常乾淨妥帖。
陸飛看到他胸前別的名牌,上面寫著“銷售部主管祝霖”。
“你是來應聘第二助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