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屁眼兒裡不難受啊?快放啊。”
那朋友于是開始抖,腳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這回那倆人,都是無期,判得都夠狠,但是又都不夠狠。按理兒說,都夠死幾個個兒的,可是到這個級別的,沒有直接判死的。貪一百萬的死,貪到十億丫就死不了了,但是上邊又不能饒他,這人野心太大,又確實有能力,敢整大事兒,恨他的人特多,所以給他個無期,膈應著他。說到底,還是整垮他把他徹底拖下水的那個人厲害,牛逼。”
楚珣哼道:“誰啊?你說姓羅的那位,他又怎麼回事兒?”
那朋友拿玻璃杯一拍茶几:“對,就他。”
邵鈞喉頭動了動,臉用一個很彆扭的姿勢扭著,看向遠處的舞臺,耳朵卻豎直了,聽著身邊的八卦。
那人顯得很感慨,說道:“要說劉這個人,也算一代梟雄,敗就敗在‘不仁’這倆字上。”
“能做大事的人,要殺伐果斷,要心狠手毒,但是凡事都要拿捏個分寸,對身邊人要仁義,講究個義氣,要能服人。這個人,還是不仁,早在文革那會兒就看出來了,他媽的是個紅衛兵的出身,最下三濫讓人瞧不起的一類,誰對他有過恩他狠踩誰,背後捅刀子,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結果怎麼樣?這回就是讓當年的手下給‘翻’了。”
“再說他當年這個手下,確實替他幹了斷頭的買賣,也攥了他的把柄,這就是一著不慎,養虎為患。劉一直想除掉這個人,就是弄不掉。這回翻得真叫狠,所有的事兒都給丫抖露了。聽說當年也是個狠點子,黑道大哥級別的人物,京東大酒店原來就是他的,羅老二,沒人不知道吧?這種人手上好幾條人命,根本就不在乎,就是豁出去了,把姓劉的搞死……”
楚珣瞟了邵鈞一眼,知道邵小三認識。
邵鈞面無表情地聽著,實在忍不住,低聲罵道:“豁出去了個傻逼,搞死別人不就是搞死他自個兒?”
那人一擺手,抖出料兒來:“一開始可也沒招,專案組那些人下手多他媽狠啊,前兩年在重慶,那幫人怎麼下的手?”
“據說,每一個接受調查的重點人物,都由七八個警察‘照顧’著,據說連審了七天七夜,一百多個小時不讓人睡覺,每天只給喝水,不給吃飯,給飯也是餿的。天天坐鐵椅子,吃喝拉撒睡都恨不得鎖在鐵椅子上,不讓站起來。”
沈博文喝高了,醉眼迷離地插嘴:“夠狠,老虎凳嗎?”
“比老虎凳還狠!同時被抓的味醉仙集團那個女老闆,也坐鐵椅子,據說……”那人壓低聲音,表情詭秘神叨著,“據說椅子中間給挖個洞,拉的撒的和女人的那啥,那啥,都從那小洞裡走……”
“各種手段,不上臺面的東西就更不能提了,比黑道還他媽黑,反正就跟當年歌樂山渣滓洞那一套也差不多,整起人來真狠……然而,羅老二那人愣是死不開口,骨頭特硬,什麼都沒說!……”
邵鈞聽著,聽著,眼神發虛,心緩緩攥成一團,揪著地疼,聽不下去,想走人。
他腦子裡閃過那天他見著羅強的樣子,突然之間難受極了,一種莫名的沮喪。
這群人聊的是羅強,原本應該是他身邊最親近、最瞭解的人,可是邵鈞突然發覺,對方說的事情他並不清楚,他甚至還沒有這說話的人瞭解更多的內情。他幾乎每天都能看見羅強,可是他當時不知道,他當時就沒問過?
楚珣問了一句:“那後來呢,這人怎麼又招了?”
那朋友說:“對啊,這事兒也怪!據說專案組那幫人原本沒轍,都放棄了,把人又送回監獄。這人也是忒麼有意思,有主意,偏要多耗那麼兩天,可能是還沒想好,怕死?又或者是在等什麼人?想要見誰?要交待身後事?”
邵鈞猛地調過頭,盯著那個人,怔怔地,雙眼慢慢失神。
邵鈞當然清楚對方口裡提到的“那兩天”。
那兩天是他在值班,他知道羅強就只見過他,並沒有要求任何家人親屬探視,也沒再見寶貝弟弟。
羅強那兩天連路都走不利索,腿疼得爬不上天台樓頂的通風口,不能跟邵鈞上天台上約會。可是羅強從來沒跟他提過,腿是怎麼弄的,那段日子經歷過什麼。
邵鈞當時腦子也一根筋,顧不上,根本就沒關心,沒細問,還惦記著吃羅家小三兒的一口老陳醋。他劈頭蓋臉的,還把羅強罵了一頓,罵羅強是傻逼腦袋,就惦記著替弟弟賣命,坐牢,其他什麼都不顧……
座上的人繼續講著:“不多不少,就等了那兩天,這人突然就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