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扯開話題也是沒用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孟楠從葉銘晨身邊走過,在花希越面前停住,“剛好巧了,今天酒店那區派出所的楊局長要來找我敘舊,也許我和他可以就此探討一下。”
花希越不回應孟楠的話,眯起眼來,衝著他微笑,遊刃有餘的笑容。孟楠盯住他看了好一會兒,發現無法從平靜的笑容中窺見任何心虛和慌張的情緒,只得冷哼一聲,“我們會知道答案的。”
“我以為你心虛了。”等到孟楠走遠,葉銘晨才過來拍了拍花希越的肩,花希越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長長撥出了一口氣,“確實是。”
他剛才不是不想回擊孟楠的話,但是他說不出口,因為,他確實殺了人。而聰明人知道這時候該怎麼做,越是慌張越要冷靜,不回應就不用擔心露出馬腳,微笑與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沉默是人處於劣勢時必須學會的技能,你沉默,敵人就不知道你的實力有多強大,因為未知,所以不會輕易冒險,它能為你贏來時間。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葉銘晨欣賞花希越在危機時刻的決斷力,這個男人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走吧,不要讓李斯特他們等太久。”
“等會兒我和陳尋一輛車,我需要安靜,鄭爽太鬧了。”不止需要安靜,還需要和陳尋商量一下對策。
“你想怎麼樣都行。”葉銘晨沒有多想,伸手握了握花希越的肩頭,沉聲說,“讓陳尋先帶你去兜兜風,你們可以晚點到。”他的語氣裡不自覺透出關懷,儘管他自己沒感覺到。
花希越點了點頭,微笑,“你不用擔心,做了這樣的事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最多也就是進監獄……”
“你想都不要想!”葉銘晨將花希越拉向自己,距離急速接近,悶雷般的聲音在花希越耳邊炸響,“收起你那些消極的想法,我絕不會讓你出事的。”
嚴肅至極的語氣說明了這不是一句未經大腦就說出的承諾,花希越笑著眨了眨眼,“當然,我也不想進監獄,那只是最糟情況。”而他完全不打算讓這種最壞情形發生在自己身上。
“風險評估?”葉銘晨哼笑,“最好連這個也不要有。”
一路無話,到停車場他們互看一眼,交匯的視線在空氣中無聲碰撞,接下來便坐進了各自的車裡。
“嗨,昨晚睡得好嗎?”陳尋燦爛的笑容和陰暗的地下停車場格格不入,他前天剛殺了一個人,然後現在他似乎很開心。
“你看起來心情很不錯。”見識過陳尋野蠻的開車方式,花希越決定以坐進來就綁好安全帶。
“嗯,拜你所賜,瑞士銀行又多了一個戶頭,100萬。”陳尋的忙不是白幫的,因為除了日常收費以外,每除掉一個潛在威脅都有一大筆額外的辛苦費,所以死掉的洛風被他算在了自己頭上,這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只要能拿到錢,才不會介意人是不是他殺的,他很樂意頂下這項罪名,反正從沒有人能抓住他。
車向著上坡行駛,就快到達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花希越注視著越來越亮的前方,挑起嘴角,“很好,既然這樣,你應該再回報我一下。”
陳尋一邊的眉頭動了一下,開始有些後悔炫耀那筆收入,他抬手按下CD播放鍵,先前被放進去的碟片開始旋轉,“……你們做生意的人就是狡猾。”
不算太愉快的語調,有輕蔑也有略微的欣賞。但總體來說,陳尋覺得花希越將來會是個好商人。
很快地,碟片被機器讀出,重複念著hey gire you’re e on with me?e on with me?的厚實男聲Rap與輕柔的前奏疊加在一起,然後曲聲更緩,有性感的喘息聲噴灑在樂曲中的每一個鼓點上,火熱粘稠的呼吸聲在狹小的車內空間被無限放大,顯得很煽情。
隨著歌手開唱,節奏忽然轉急,似乎前面緩慢的節奏是在壓抑、積蓄感情,等待一瞬間爆發——
“你喜歡聽輕搖滾說唱?”花希越很詫異。
任何人都很難把殺手這種安靜的職業與輕搖滾Rap歌曲聯想到一塊,但正如身邊這個有著文明特質卻又嗜殺的男人一樣,它們矛盾又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
“覺得不可思議?”陳尋的嘴角彎起,那是一個相當好看的笑容,“不過殺人之前更喜歡爵士樂。”
也許旁人看到會被那樣溫暖的笑容融化,但花希越只覺得眼前的笑容充滿了森冷,他試著平復了一下心情,“我想應該有個很好的理由驅使你去選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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