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試試那個。”花希越指著平房與北樓交界處的那棵大樹,粗壯的枝幹已經伸到了圍牆外面,說完,他快步走過去跳上主幹與樹枝的交叉處,不輕不重地跺了跺腳,很穩固,還好是春天,充足的水分滋潤了樹杈。
“過來。”花希越向葉銘晨伸出了手,“這件事需要我們一起做。”
利用兩個人的重量壓彎樹杈緩衝落地麼,是個不錯的主意,葉銘晨抓住花希越的手,兩個人向著樹幹前端緩慢移動,大約下降了半米之後,耳邊忽然傳來細碎的微響,他們同時意識到,樹枝要斷了!
“就是現在!”花希越高聲喊了一句,葉銘晨心領神會,無需更多說明,他們同時起跳。
越過玻璃牆頭的瞬間他們距離尖利的銳刃不過三厘米的高度,下落途中葉銘晨條件反射地從後方抓住了花希越的身子。花希越感覺冰冷的後背忽然貼上了滾燙的胸膛,不禁渾身一震,扭過上半身用手護住葉銘晨的頭。
塵土瀰漫,他們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下,剛爬上房頂的那群混混看到這一幕都被嚇傻了。
灰塵依附在黏膩的汗液上,花希越抬起埋進葉銘晨肩膀上的臉,葉銘晨被他撥出的熱氣吹得睜開了眼,漆黑的眼眸,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野性的美。這一刻他們的距離無比接近,嘴唇幾乎就要貼上嘴唇。
“You jump , I jump。”葉銘晨感覺到枕在腦袋下的手臂,忍不住打趣說。
“現在要改變一下規則了,”花希越起了身,把他也拉起來,簡潔地丟下一句,“I run , You stay。”
“你敢扔下我一個人跑?”看到頭也不回全力開跑的花希越,葉銘晨現在真想罵人,爬起來身上的灰都顧不上拍掉,加快了腳上的步伐,緊緊追在花希越身後。
橫穿整個停車場,他們剛跑進高階酒店的後門,就聽到外面傳來刺耳尖銳的警笛鳴叫聲,大概是那輛大眾叫個不停的報警聲引來了警察。
現在那群混混應該還在舊院裡乾著急,追又追不上,回頭吧,後面有警察堵在門口,只能捶胸頓足地老老實實去警署喝杯咖啡了。
總之他們現在安全了,前面就是A門,花希越卻放慢腳步忽然朝右手邊轉去。
“你走錯方向了吧?”
“沒有。這家酒店還有另一個後門。”花希越嘴角動了動,狡黠的笑容像極了某種動物,“其實這邊離我家比較近。”
葉銘晨隱約覺得有些蹊蹺,走出半自動安全門,往右邊一督,驚訝地發現,剛才出事的那條巷子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過百米遠,現在已經被警車圍了個水洩不通。而透過右前方的那道寬闊的鐵門,可以看到剛才他們喝酒的那家燒烤店的招牌,離這裡也頂多只有兩百多米的距離。
感情他們繞了那麼大一圈又回來了,就算警察沒有來,他也知道混混們不會再回頭。這個花希越,簡直就像只狡猾的狐狸!
葉銘晨跟隨花希越走進一個大門,這裡和剛才舊院的格局很像,但四面都有樓,應該同樣是四五十年前的老房子。
“別再耍花樣了。”葉銘晨邊走邊道,他很清楚剛才花希越對他撒了謊,花希越恐怕是擔心如果他被混混抓住,會說出他的住處。但這裡?怎麼也不像花希越這樣的男人會住的地方。
“說實話,我不信你。”花希越知道男人指的是什麼事情,他沒有停下,語調微冷,轉過來看葉銘晨的臉上也沒有笑容。
葉銘晨看到一雙淡漠的眼睛,和在燒烤攤拉住他時候的表情一樣,那是一種無畏的表情。他不禁猜想,這個傢伙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打心底裡就不相信任何人。
酒桌上那番話恐怕也不是真的,他和他一樣,只是在演戲。
摸了摸頭上被血水浸透的布條,葉銘晨看向那件價格高昂的名牌襯衫,“你真的住這裡?”
在一扇門前停下,花希越掏出鑰匙,“覺得不可思議?”
花希越把鑰匙插進鎖孔,拉開防盜門,請葉銘晨先進去。葉銘晨猶豫了片刻,還是邁出步子,聲控燈被他們對話的聲音震亮,呈現在他眼前的是骯髒的石灰牆壁,上面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鞋印、重物摩擦過的痕跡和掐滅菸頭留下的汙點。
這個畫面終於讓葉銘晨受不了了,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住在這裡?”
他指著花希越的襯衫,“我知道這個牌子,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都是過去了。”花希越淡淡地說,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