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這麼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你明白啊。透心想。腦袋浮現出啟吾的臉,試著思考他的優點。
「他很溫柔……不論何時都很穩重,什麼事都可以找他商量,給我一種信賴感,我如果發呆,他也會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說著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說誰了。老是照顧發呆的透的人不是啟吾,而是涼司才對。值得信賴的也是涼司。
「他不嫌厭煩的等著慢吞吞的我……」這也是在說涼司。
越是繼續說下去,腦袋浮現的啟吾的臉就開始朦朧消失,轉換成涼司的臉。自己是多麼喜歡他——即使討厭也能理解。
「這樣嗎?感覺跟印象中的學長不一樣呢。我以為柏崎學長是個臉蛋漂亮,裝模作樣行為反常的人呢。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涼司打斷透的話,透反而很感謝。
確實剛剛涼司所說的地方比較接近啟吾,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那些話語裡帶著敵意。這也是透想太多了嗎?
「沒那一回事。社長他……」
「我知道。就別再說他的豐功偉業了,好嗎?你喜歡他所以向他告白,結果對方也喜歡你是吧?真是太好了哪。」
「嗯。」
「既然這樣,和我累積了一些奇怪經驗真是不好意思。那種型別的人八成有潔癖吧?如果和我睡過的事被他知道的話就糟了是吧?」連珠炮般滔滔不絕的涼司突然用意味深遠的可怕口氣做結。
透嚇了一跳,靜默不語。
「……你白操心了,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也還沒習慣做那檔子事。呃……你已經和那傢伙做過啦?」
這麼直接的問題,透不能什麼都不說,可是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打破這份尷尬沉默的是嘟嘟的插撥音。
「啊,抱歉。有人打電話進來了。」
那學校見。涼司簡短地把對話告了一段落。
雖然鬆了一口氣,可是心裡某處還無法釋懷的想法,讓透凝視著已切斷通話的電話子機。
這樣真的好嗎?和涼司一同度過近似甜蜜拷問的時間再也不會來臨了吧?明明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何還會苦悶到想哭呢?
想了又想,不能傳達感情的物件——拒絕和他繼續深交的是自己。無法接受對方是因為自己太貪心的緣故吧,所以才會想說只有身體也好吧。
心中重複吶喊不能再去想了。所以只能結束。讓這段感情結束。
這樣就好了。透不斷地說給自己聽。
打給涼司的插撥是匡打來的。
「我已經到附近了,接下來要直接去你那。」
也不管涼司的回答,不到五分鐘告知來客拜訪的門鈴就響了。解開公寓大門的鎖後,涼司邊走向玄關邊想匡會來還真是稀奇。
來訪的匡,臉上不像平常一派輕鬆愉快的表情,而是非常恐怖的臉。
雖然很疑惑,不過匡一到房間,開口就這麼說:
「你啊,也差不多一點。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你指哪件事?」
涼司看著他,匡的眼睛帶著怒氣。
「少裝作不知道了。你有沒有考慮過透的心情?以自己無聊的興趣為優先,把透當成玩具不是嗎?」
為何你會知道?涼司的肩膀垂下來。
比起眼前因為憤怒而氣得大罵的朋友,剛剛透在電話裡說的更讓人難以忍受。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麼震驚。就像匡所說的,是因為喜歡的玩具被人搶走的關係嗎?
「喂!不要這麼安靜,說些什麼啊!」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和透睡了。」
「咦?」匡像是洩氣般地發出笨拙的聲音。
「剛剛他在電話裡說的……他想結束這段關係。」
「透嗎?他自己說的嗎?」
匡覺得很不可置信。透應該沒有這樣的魄力才對啊。更何況,透對涼司還懷有無難以啟齒的情感,要他不要跟著心情走是很勉強的。
「對……他說他和美術社的社長交往了,所以不想再跟我做了。」
「咦?透他真的這麼說了?社長是指柏崎嗎?他和柏崎交往?為什麼?」
這晴天霹靂的大訊息讓匡顯得非常狼狽。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他說他一直喜歡社長。和我做愛的時候,八成也想著對方吧……」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匡想。
透喜歡的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