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心裡又想明白了一點事情。
自己這好幾年的念念不忘,其實不過是對嚴岫的一種幻想。只能說,她看到了個很符合自己口味的男人,所以想攥在手裡。這種感情,怎麼樣都稱不上愛。可嚴岫毫無疑問是“愛”了聞斌這麼多年的。他跟聞斌都覺得沒意思了,自己也就更沒什麼可能。
想到這裡,反而心裡一陣輕鬆。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到了嚴岫手邊,安慰一樣地握了握:“反正都放棄不了,那就順其自然吧,也不一定非要放棄。”
推開家門的時候,嚴岫深吸了一口氣。
讓人窒息的黑暗撲面而來,他按開了客廳的燈,看著自家的房子,有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無力感。
疲憊壓著他的手臂,讓它們只能疲軟著自然下垂,腳下好像突然生了根,整個人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想動。視線掃到客廳的沙發,那天晚上聞斌的吻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同時產生了一種周身環繞在聞斌氣息中的幻覺。
這副作用也太綿長了……
嚴岫還是沒忍住,回頭關上門換了鞋,拖著自己的兩條腿挪到了廚房,開了一瓶紅酒。
他開始認真考慮搬到公司住,不然每次回家他都覺得心理狀態更加不好了。再這麼下去,真的得得病。整個屋子的裡氣壓很低,唯一的燈光恍在嚴岫的記憶裡邊就變成了聞斌那張臉的背景。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太要命。
連煩躁都不是,他在這麼耗下去,心就死了。
一點十分的時候,他已經喝完了自己開的第三瓶紅酒。紅酒不醉人但是會弄得人很長時間都處在一種晃晃悠悠的狀態裡,非常難受。家裡電話突然響起來,在嚴岫聽來就跟爆炸了一樣。
電話響的時候他正試圖把自己運回臥室,好不容易走到一半還要返回客廳接電話,他的情緒非常非常不好。
來電提示說是張載焓。
“喂?我靠你沒事幹打什麼電話——”
“嚴岫,聞斌出事了。”
“什麼?!”
“經航的事發了。”
“啊?”嚴岫的腦子不聽使喚地瞎得瑟著,半天才反應過來經緯航空就是聞斌的航空公司,“什麼事發?!張載焓你他媽會不會說清楚點。”
那邊的聲音有點猶豫:“你喝酒了?”
“我操,我他媽喝酒跟這事有毛關係。我問你經航怎麼回事!”嚴岫覺得電話軟綿綿的攥在手裡跟麵條一樣,又覺得熱得難受就一把扯掉了領帶扔在沙發上,“他媽的,怎麼就跟聞斌扯上關係了!”
張載焓一聽就知道嚴岫喝得不少,自己正急著找人商量事結果碰上個神智不清楚的醉鬼,很快也沒了耐性,髒話一句接一句,總之意思就是等你酒醒了老子再找你說!
“你等著!”嚴岫也沒了耐性,把手裡的一把麵條直接摔到了沙發上,跌跌撞撞跑到浴室,水調到最涼,舉著噴頭對著自己就澆。
“我操!”
冰涼的水直接打在溫度很高的面板上,激得他躬了一下腰,但隨即又吸了一口氣把噴頭對準了自己的臉。
聞斌……聞斌……出事,事發。經航……經航事發……
經航的什麼事□發了,聞斌可能被牽連得比較厲害。
他愣了一下,整了整好不容易清晰起來的邏輯思維,鬆手把淋浴噴頭扔在了地上走回了客廳電話機旁邊,滴得一路都是水。
所幸,那邊張載焓雖然煩躁但是沒把電話直接扣掉。
“到底怎麼回事?”
張載焓嚇了一跳,剛剛還根本神智不清醒的人,離開了兩分鐘酒就突然全醒了。他在心裡罵了嚴岫一句神經病,壓了壓脾氣跟他說聞斌的事情。
“經航三年前招了二十個飛行,聞斌就是那一批進去的。昨天晚上經航一個飛行降落失誤,飛機直接滑到了草地上,然後起了火。但是因為救援及時,沒有乘客傷亡。”
“嗯,這跟事發什麼關係?”
“民航局見乘客大多都只是財產損失,就把事故處理重點工作放在了問責上邊。結果一查才知道,這次降落的那個飛行,壓根兒連執照都沒有。”
嚴岫心裡一緊,罵了一句我靠。
“昨天晚上出事那個飛行還他媽剛剛升了機長。查出來的時候,經航那邊各個部門的關節剛剛打通了一半,補辦的執照就差兩個章沒有蓋了。昨天晚上到後來直接就是徐局上手主事了,一眼就看出來經航辦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止一次。最後查出來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