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清忙阻止他。
展旭停住,嘖了一聲。
“說了多少次了,你要出門告訴我,我送你。”
方文清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出差去了嗎?”還鬧出一段緋聞。
展旭站住,將人轉過來,認真看了看他,似乎在找尋一些讓自己高興的蛛絲馬跡。
“你……”
方文清疑惑地回望,不解風情地問:“怎麼停下了?我的車在那邊。”
展旭嘆了口氣,把人推到車前,然後把方文清打橫抱起。
他掂了掂手裡的重量,不滿地發現輕了少許,皺眉問:“你是不是又瘦了?這幾天沒好好吃飯?”說著,他把人溫柔地安放在駕駛座。
“我快被媽媽當豬餵了,應該不會瘦的,一定是你搞錯了。”方文清狡辯道。
展旭瞥了他一眼,“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重量,包括你自己。”
方文清噎住,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紅暈,煞是迷人。
展旭欣賞夠了,熟練地收好輪椅,自己則從另一邊上了副座。
下肢殘疾人專用改裝汽車,不是一般人想開就能開的。
展旭認真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練練?
方文清發動車,問:“去哪?”
“安息公墓。”
聽到這個地點,方文清有些疑惑,卻沒有問出口――對方想說自然會告訴他。
自從半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開始,展旭就不停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逃不掉也躲不開。
收購環尼可以說是碰巧,搬到自己隔壁也可以說是湊巧,那三天兩頭來敲門要吃的,一邊裝酷一邊自告奮勇硬要當他的專屬司機是怎麼回事?
更可氣的是,自家的阿金和白白(金毛和博美,詳情請見《'網配'誰說新人不能當策劃》正文第四十五章)被他瞪一瞪,外加幾包高階狗糧就徹底收買了,這就是所謂的“大棒加糖果”嗎?
從沒有一個人以如此強硬的姿態插足他的生活,甚至無視了他慣有的冷淡和疏離。
展旭就像烈日陽光,牢牢地抓住他那冰面上的一絲縫隙,然後越扯越大,直到把所有冰雪徹底消融。
“誰說坐輪椅就不能出去運動了?”展旭對那種論調嗤之以鼻。
當天,方文清就被推出門去,來到小區裡的籃球場。
展旭用事先準備好的安全帶把他牢牢固定在輪椅上,然後把籃球遞給他,指了指球框,酷酷地說:“來,試試。”
方文清看著手裡十足陌生的東西,不禁緊張起來,遲遲沒有出手。
看出他的猶豫,展旭果斷上前,扶住他纖細的手;道:“就像這樣。”
方文清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牽引,十指交扣間,球不知不覺就被兩人一起扔了出去。
空心入網。
“看,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方文清想: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的場景,耀眼的陽光從展旭身後投射而來,與他臉上難得的溫柔笑容相映生輝。
“……你要喜歡,我還可以帶你騎哈雷去兜風,玩羽毛球、帆船、汽艇……只要你想,我就幫你達成。”
展旭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諾,半年來,方文清出門的時間比車禍後十八年加起來都多得多。
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很精彩,並不只有他家那兩百平方米而已。不,其實他八歲以前就知道的,只是刻意遺忘和迴避了。
他甚至被拉去了pub,當著一百多人的面,被拱上臺自彈自唱。群眾的反響非常熱烈,倒是事後始作俑者大生悶氣,為帶他來pub的行為後悔不已。之後,他的練唱演奏室便多了一個忠實聽眾。
展旭改變了方文清,方文清也改變了展旭。
他不再騎哈雷,而是開起了寬敞舒適的豪華轎車,為的只是載方文清出門能更加方便。
他開始戒菸,因為方文清有哮喘,氣管非常脆弱,一聞到煙味就頻頻蹙眉。
他開始收心在事業上,不再出去玩賽車等高危運動,更不再跟狐朋狗友玩樂,每天按時敲響方文清家的門,比鐘點工還要準時。
展家大少挑眉道:“終於肯正經做事了,什麼時候回自家企業幫忙?”
展旭冷哼一聲,“展氏的事你自己搞定,以後也別來煩我,每個月按時給我股份分紅,其他的我不管。”
展大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的展家只剩下兄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