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你快去休息吧。”
結束通話電話,景函沒有立刻去睡,頭疼得厲害,雖說吃了藥可還是止不住的低燒。他藉著床頭燈暗黃的燈光看起了放在枕頭邊上的小說,只覺得平日裡還挺容易的字母在此刻變成了彎彎繞繞的鬼畫符。
他在心裡和自己開了個玩笑,假如有一天他真的病死在這房間裡,陳羽不來,公司裡請了假,又有誰會發現他不在了呢?深更半夜一個人,這樣的想法難免會有那麼一點淒涼。淒涼到他會希望身邊有個誰,只要一點點的真心,只要能不背叛他,他就能陪那個人過一輩子。
胡思亂想間,景函還是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也就沒有注意在天快亮的時候,有人開啟了他家的門。從電話裡蕭遠就聽出了景函聲音不對勁。聯絡對他過往的瞭解,也就能猜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被景函那句太遲了所刺激,蕭遠已經不想再面對一切無能為力。即使景函今後的人生已經隔絕了他參與的可能。
臥室的門沒有鎖,床頭燈亮著,看了一半的小說癱在地板上。景函睡得很不踏實,蕭遠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他,卻又生生停在半空。
連他自己都清楚,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打擾這個人。
他那麼好……。蕭遠不自覺的露出苦笑。少年時期他那麼抗拒這種不由自主的心動,青年時期則在不斷地壓抑這個人對自己造成的影響,以為放手真的會很容易。現在,景函覺得他喜歡的不過是那個想象中的他,他甚至無法解釋一句話。
全是他自己造的孽。蕭敬沒有教給他怎麼去對喜歡的人好,現在他明白過來,已經為時太晚。
可是他還是不想這麼和他斷掉。
作者有話要說:
☆、17
17
因為這一次案子的工期非常的吃緊,景函根本沒想過去跟僱主請病假。
七點鐘的鬧鐘非常準時的把他從混沌的夢境之中帶到現實。景函覺得喉嚨和頭還是痛得要死,事實上他全身上下就沒有哪裡不痛。他躺在床上麻木的接受今天還要去跟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麻煩人物打交道這種悲慘現實。
然後他翻了個身,看到昨夜看過的小說被人合起來規矩的放在床頭櫃上,書的旁邊甚至還有一杯水,溫的,估計還摻了蜂蜜。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跡象。景函昏昏沉沉的想著,到底是哪位田螺姑娘這麼體貼,都不肯放過一個病得要死的可憐人,還要在一大早上給他這種驚嚇。可惜的是他這地方除了畫就是畫,值錢的東西數量無限趨近於零,也真是難為了人家大晚上這樣非法入侵。
景函端起杯子把水喝掉,甚至都沒有思考對方有沒有下毒。
等到他一臉死氣沉沉的穿好衣服從臥室裡出來,受到的就不止是驚嚇了,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他都病成這幅鬼德行了,客廳裡那個該死的男人都要孜孜不倦的來找麻煩,這都是些什麼事?
景函直接無視了餐桌上香氣四溢,連賣相都無比賞心悅目的早餐,面無表情的走到坐在他的椅子上看報紙的男人前面。
“出去。”
“去洗臉,然後過來吃早餐。”
“不要裝聽不懂我說話。”景函恨恨的看他一眼。B城最大的黑幫頭子坐在他的客廳,就好像一個真正體貼的,只是出了趟差回來的情人一樣讓他去吃早餐。
“粥要冷了。”
“把鑰匙交出來,我不管你是怎麼拿到的,我只要你現在,立刻,馬上從這裡離開。”
“我自己會走的,阿景,等你病好了我就走。”
從小到大,景函都對蕭遠的固執強硬束手無策,這一次亦然。他在想,他是不是太容易對蕭遠縱容,乃至妥協,才會給了他一種他還能夠回到他身邊的錯覺。景函沉沉的瞥了他一眼,轉進了洗手間洗漱。
早餐是生滾魚片粥和蒸蝦餃,袋子上還有某家五星酒店的標誌。景函拿起胡椒罐子面無表情的加進粥裡,在心裡冷笑蕭先生果然大手筆。為了討他歡心,連明顯和他家不在一邊的酒店外賣都能這麼快帶回來,還是溫熱的,連魚片都沒老。只怕他的那些下屬又要在心裡譏諷他幾句了。
因為感冒影響了味覺,就算加了那麼多胡椒,景函依舊吃不出什麼味道,反倒是因為明顯的心不在焉差點被魚刺卡了喉嚨。他也沒在乎蕭遠到底吃了還是沒有,連蕭遠倒給他的水都沒看一眼,真的是做到了僅僅就吃個早飯。
“你要去上班?”
景函好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