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應的人找到沒?”一般來說蕭家的傭人都訓練有素,可景函一面懶散的跟阿飛講電話,還是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什麼人在聽他說話。“給他們兩一把槍,就說他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命……殺自己?我要看的是這種時候誰先放棄另一個人。開槍的人拖出去剁一隻手送回去,剩下的關起來等我回來。”
他靠著窗戶說話,手機幽幽的光線照在臉上。大雪天,外面已經黑了,只有雪花簌簌無聲的落下,天地間無比寂靜。等他掛了電話一會兒,蕭遠走了進來,換了一身居家服,看起來倒沒有在外面時那麼旁人勿近。
“去吃晚飯吧,吃完飯帶你去個地方。”
“這種天氣還要出門?”
蕭遠沒回答。景函跟著他的腳步去了餐廳。按照蕭遠不留人的樣子,估計連廚師都回老家過年去了。餐桌上的菜餚並不是什麼特殊且華貴的菜色,都是些家常菜。景函能分辨出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
“之前我還不覺得,現在快過年了,我才發現這裡真像個鬼屋。”
諾大的餐廳只有他和蕭遠兩個人。燈火通明將兩人的影子照得無比寂寥。來的路上掛著畫像的走廊裡燈光半明半暗,濃重的陰影一次次從前方蕭遠的身上掠過。
“因為你,還有他們,都離開了。”
景函聽到這樣的回答只是微笑著不作答。他們為什麼離開蕭遠心裡是清楚的。
他們之間還存在這樣那樣許多問題無法解決,哪怕再多的吻和愛撫都融化不了亙隔著彼此的堅冰。
蕭遠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耐心的夾了菜放到景函的碗裡。他夾菜的頻率不快不慢,使得景函的碗裡不至於堆起來,也不用自己去伸手。蕭遠的手藝還是像當初一樣好,景函確定這一頓飯是他最近一段時間裡吃過最對他口味的。
等到兩個人都放下筷子,自然有傭人前來收拾。景函陪蕭遠坐了一會兒,等著他開口說要帶他去哪。即使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個大致方向,他也不想搶蕭遠的白。
再開口之前,蕭遠反倒遞給了他一串鑰匙。
看到這東西,景函心底最後一絲疑惑也散了。
“你肯定好好招待過何慕了吧。”
“還活著,不過也就只是活著了。”
景函只看一眼鑰匙的形狀就知道人被關在哪裡,而鑰匙不過是最後一道關卡才用得上的玩意,真正開啟地下室大門的關鍵肯定還是蕭遠。怪不得他上哪都找不到那群人,原來蕭遠在他卯足了勁對付白邵宇的時候就轉過頭抓了他們。
“你很在乎這件事嗎?”
出門之前景函停下來等著落後他幾步的蕭遠跟上,他偏過頭研究著蕭遠的表情。
“他們肯定是的眼中釘吧,畢竟你的獨佔欲那麼強……”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你不那麼痛苦。”
“你只要去死就行了。我看到你,碰到你,就想起那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
☆、41
41
“我騙你的。”
還沒有等到蕭遠回答,景函就自己否定了剛才定下的假設。
“我不會讓你死的,哪怕我去死也會讓你活著的,蕭遠。”
雪已經積到小腿那麼深了,室內的燈光反射在雪面上,一片茫茫的白。蕭遠和景函走到庭院的另一頭,進到了曾經是蕭家較親近族人住處的側翼。不像主宅,這裡已經被荒廢了好久,沉重的鐵鎖掛在門上,空氣潮溼帶黴味,冷冰冰得不帶生氣。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居然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腐臭和血腥味。
曾經住在這的人是死在蕭遠手下的。景函仔細聽了聽,分辨不出來到底是風吹過枝椏,還是真有厲鬼在這裡嘶鳴。
蕭遠快速的找到暗門的位置。藉著窗子外依稀的天光,還能隱約看出這裡曾經的奢華與紙醉金迷。暗門像是一張永不知饜足的怪獸的嘴,黑漆漆的,深處傳來細碎的躁動聲。
這就是蕭家的地牢。蕭遠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亮起了幾盞昏暗的燈。他領著景函往下面走,燈光時明時滅,閃爍得令人心煩。經過指紋鎖密碼鎖還有虹膜掃描之後,落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扇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鐵門。
“我自己進去。”
蕭遠給他的特殊鑰匙和鎖眼完美的契合,咯噠一聲,景函開了門,頭也不回的制止了蕭遠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動作。這是他最屈辱的一頁,也不希望蕭遠陪他親自見證,他該做的了斷,該終止的夢魘,全都和蕭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