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裴爍強笑著。
祁攸像是根本懶得理他,直接伸手又去按關門鍵,裴爍一急,雙手用力擋住了兩邊的門,脫口而出道:“剛剛錄節目只是開玩笑!節目效果而已,你別當真啊!”
雖然並不都是實話,但我都這樣跟你解釋了,你還是不能消氣嗎?裴爍看著祁攸,覺得心越來越沉。
‘節目效果’‘別當真’幾個字砸得祁攸太陽穴突突地疼,而眼前裴爍鼓著娃娃臉一副誠懇得不能再誠懇的表情更讓他覺得暴躁,渾身的火沒地兒發。
祁攸咬著牙,下巴線條繃得緊緊的,再一次伸手按下關門鍵。而裴爍終於灰了心,明白自己實在太討嫌,訕訕地收回手,低頭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
手指一抽一抽的疼痛讓祁攸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剛剛按關門鍵時用的力好像太大了,這筆賬當然是記在裴爍頭上。
一邊攥著手指,祁攸一邊在心裡把裴爍暴打了無數遍。別當真?敢佔我便宜還敢叫我別當真?!怎麼可能喜歡祁攸?你跟你偶像表忠心倒是表得爽快!
祁攸越想越氣,卻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路過休息室聽見裴爍那句大聲否認喜歡自己的話,只覺得胸口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那種感覺讓自己很不喜歡。
難道我希望這傢伙喜歡自己?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便被祁攸毫不留情地抹殺,開什麼玩笑!應該這麼說才對:我給你做手術,讓你進星江,幫你對戲,陪你發無聊的簡訊,上節目還讓你佔便宜……你居然敢不喜歡我?!
不懂感激、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類的詞在祁攸腦中唰唰閃過,死娃娃臉,最好別再讓我看見你湊過來!
而第二天節目的外景拍攝中,裴爍果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湊過來。
去外景地的大巴上,祁攸坐在車後座,冷眼看著前面玩成一堆的人。裴爍在那群人中人緣很好的樣子,好像講了個什麼冷笑話,逗得周圍的人笑倒一片。
居然還有心情講笑話?這時候不是該過來跟我求原諒嗎?!真是蠢死了!你才是最大的笑話好嗎!祁攸黑著臉撇過頭看窗外,一路上都在生悶氣。
而裴爍當然也沒有好過到哪去,玩得各種心不在焉,每次偷偷去瞄祁攸,都只能看見他看著窗外的側臉,幾乎就沒把臉扭回來過。
已經厭煩到這種地步了嗎?昨天祁攸毫不留情按下電梯的那一幕在裴爍腦海中迴圈播放了很多遍,越想就越低落。想來一哥生氣的理由肯定不會是在休息室門口聽見自己說的話,而是自己昨天在遊戲中的越矩表現。哎,還真的是對同性戀深惡痛絕啊。
各懷鬼胎的兩個小時車程後,節目組到了加南市郊區的南溪山旅遊景區。南溪山坐落在加南市東郊,海拔1000多米,山腳下是三條河流的交匯處,當真是一片風景如畫的地方。
但所有人都根本沒空欣賞景色,直奔供節目錄制的半山腰的挑戰場而去。所謂挑戰場,就是設定了一些吊橋繩網鐵索之類關卡的,平時供遊人娛樂———安澈是這麼說的。
然而到了地點後,裴爍再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安澈是多麼不靠譜。
跟普通關卡什麼的是差不多……但高度都在兩層樓左右。看著被山風吹得吱吱呀呀的繩梯,裴爍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跟昨天一樣,遊戲仍是分兩組,不過是一組一組來,通關用時短的組獲勝。
因為是外景拍攝,所以根本沒有彩排,嘉賓和主持人綁上了安全繩就直接開始遊戲了。
嘉賓組先開始。裴爍有點懼高,但過了一段時間慢慢習慣了就還好,只是安澈那混蛋常常故意使壞,在後面屢次把繩索弄得晃晃悠悠,引得寧萱她們大呼小叫。
好不容易走過繩網那段,裴爍正靠著欄杆休息,等著導演指令繼續拍下一段,卻忽然聽見不遠處有工作人員慌張地喊了一嗓子:“祁攸的繩釦壞了!”
這一聲可讓所有人的愣了,裴爍焦急地衝底下攝影大哥大喊:“他們組不是要等到我們組完了才開始嗎?”
攝影大哥搖頭:“好像導演說進度來不及,就讓他們跟在後面了,反正輸贏也不是重點嘛。”
裴爍踮起腳回頭,遠遠看見第一關鐵索橋上面站著個孤零零的人影,心頓時就揪了起來。而在聽見有工作人員說著‘安全繩沒有多餘的’時,裴爍再也待不住。
攝影大哥抽了一支菸的工夫,再抬頭,發現上面已經沒有裴爍的影子了。
安全索道的設計是根據關卡的順序來的,也就是說,繫著安全繩沒辦法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