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解釋都沒有。
回憶起分開前的種種,程浩當時是有些奇怪。他一定是有事瞞著自己。
阿敏越想越坐不住,心裡又疑惑又擔心,就跟貓爪子撓似的。他買了火車票連夜往C城趕。
到C城的時候是清晨,阿敏趕到程浩家,可是程浩家沒人,大門都鎖著。聽認識的鄰居說,程浩家的人搬走一個星期了,說是到鄉下給程浩爹養病。
阿敏揹著書包站在大院門口,茫然不知所措。
天空灰濛濛的,身邊上班、上學的人來回穿梭,可是沒一個人是阿敏認識的。他的浩哥去哪兒了?怎麼一轉眼就丟了呢?
阿敏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走著走著,他忽然想起什麼,打了計程車就去“宏遠”大廈。
站在“宏遠”門口,灰藍色的玻璃反射有些刺眼,方方正正的高樓象個玻璃怪獸似的。阿敏正猶豫要不要去找李靜雪,一輛加長的林肯車停在大廈門口。
車門一開,下來一男一女。女的一身黑色套裙,正是李靜雪。而男的穿著黑色的短風衣,挺拔高大,英挺威嚴,不是程浩是誰?
下車的時候,程浩很紳士地扶了李靜雪一把。李靜雪順勢挽住他的手臂,兩人手挽著手神態頗親密。
阿敏眼前發暈,耳朵裡轟轟地響。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從不遠處經過。
他大叫一聲:“浩哥!”向程浩跑去。
程浩已經走進大廈。阿敏剛跑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住。他推開保安,邊跑邊叫:“浩哥、浩哥……”
幾個保安衝過來,攔住他:“幹什麼?進去要登記!”
阿敏手腳並用,使勁掙扎:“放開我!我找人!”
“找人也要登記!再鬧叫警察了!”
“浩哥、浩哥,你等等我啊!”
他們這邊鬧著,程浩和李靜雪轉過頭。程浩在看到阿敏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漠然地轉過頭。
李靜雪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搖搖頭。兩人徑直上了電梯。
阿敏一邊聲嘶力竭地叫,一邊拼命掙扎。但是程浩再沒有看他一眼,哪怕他被保安摔翻在地上。
阿敏的心越來越涼,聲音越來越小。頭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臉貼著冰冷的花崗岩地面,他忍不住哭了。眼淚很快泅溼了地面。
(五十二) 相信
傍晚時分,天陰沉沉的,鉛色的雲團堆積在天空。還不到路燈亮的時間,光線已經很黯淡模糊,幾乎完全黑下來。
程浩站在落地窗邊,目光盯著黑暗的某處,錯都不錯一下。他好久沒喝酒了,這個時候卻要用酒精才能壓住翻滾的心情。
李靜雪推開門進來,柔聲說:“怎麼一個人啊,還關著燈?”
“有點累。”程浩轉過頭,衝她搖了搖手中的杯子說。
李靜雪走到他身邊,攀住他的肩膀,親暱地說:“還沒吃飯呢,你少喝點兒。”
程浩“嗯”了一聲,仍然繼續呷著酒。
“那個吳敏還在外面蹲著。”
程浩的身體幾不察覺地繃緊。
李靜雪抬起頭,目光在他臉上逡巡,試探著問:“還是見一下吧?他見不到你大概不會死心。”
程浩的臉龐隱藏在陰影中,淡淡地說:“見面又能怎麼樣?都已經分手了,我也給他補償了。”
“我覺得吳敏挺喜歡你的。”
“他無依無靠,跟著我有吃有穿。就是互相做個伴,喜歡什麼的算不上。”程浩的聲音冷下來。
李靜雪低頭笑了一下:“真沒想到你會……和男孩在一起。”
“還不是因為你傷了我的心嘛。”程浩伸手攬住她,眉頭卻在黑暗中微微蹙起。
“你還怪我嗎?”
“怪你就不會回來了。”
李靜雪滿意地閉上眼睛,輕囈:“謝謝你能回來。”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程浩說:“讓蛇頭帶阿敏找個住處。問問他還想要什麼……畢竟也算在一起過,我不想欠他。”
李靜雪點點頭出去了。
程浩轉身靠在窗玻璃上,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氣似的。
他把酒一飲而盡,閉上眼睛。從胸腔湧起陣陣灼燒感,隱隱夾雜著疼痛。他一隻手按住胃,一隻手緊緊攥著胸口掛著的戒指。
當他的眼睛再睜開時,瞪著暗夜的雙眸深沉黝黑,彷彿藏著無窮心事,而瞳仁深處跳動著火焰一般熾烈堅決的光。
阿敏雙手抱膝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