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眼睛冷得像冰,一腳就把人踢得飛了出去。然後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邊一下,骨頭的響聲他都聽得到。拿解剖刀的那隻手的骨頭被袁大軍一節一節折斷了,林峰耳中很長時間彷彿都能聽到吳銘的哀號聲。然後袁大軍的手到了他的脊椎,像鷹爪一樣嵌在肉裡,多虧有人及時過去。
即使是這樣;人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雖然這種人死不足惜,可不能現在死;不然袁大軍就脫不了干係了。林峰皺著眉頭走到小護士的宿舍門口,轉身又回了醫院。那個吳銘,還是小心看護著才行。萬一死了;袁大軍就完了;跟著蘇尚喆也要傷心。
袁大軍從未這麼害怕過,如果再晚上半個小時,他心尖上的人就會被人分割成一塊塊的,陳列在那個骯髒的小房間裡。只要一想到那個愛撒嬌有點小脾氣的人變成一堆冷冰冰的東西,他就恨不得衝進病房把那個在死亡線等待閻王開恩的畜生撕碎了。
蘇尚喆不停的哭,袁大軍都幫他一點點舔了。兩個人心裡都有濃濃的害怕,只能透過身體的糾纏來排解。袁大軍避開他那條包紮的胳膊,將人狠狠摟向自己,親吻也是狠狠的,像兩隻不斷撕咬的困獸。可是一隻是真的獸,一隻是像獸的貓。很快蘇尚喆就沒了哭的力氣,身體不斷後仰,一手摟著他的後腦仰著頭淚眼朦朧的急促呼吸,呼吸間還帶著嗚咽。袁大軍虔誠又激烈地吻著,這一刻他終於確定自己的愛了。
之前兩個人在一起,袁大軍總說不清楚自己那複雜的想法是什麼。捨不得他的多多傷心,受不了他的多多離開,兩個男人在一起雖然有悖常理,可那個多多那麼喜歡他,看他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他受不了,就只能疼著他順著她。如今袁大軍知道了,他的痛苦開心糾結,都是為了多多,身體會因為他激動,靈魂會因為他無處安放。那麼親愛的人,相愛吧。
那是一個綿長的吻,袁大軍幾乎將蘇尚喆胸口以上的部位做了一次完整的洗禮。蘇尚喆軟在他懷裡,垂著眼睫靜靜地看這個今天表現的格外痴狂的男人。袁大軍停下來看著他,最後咬住他的嘴唇一點點的吮著,拉著他的手摁在自己胸口用力,低聲說:“不哭了,你哭,這,難受。”
蘇尚喆已經止了哭,並沒有問起當天的事,如果袁大軍像他愛他那樣愛自己,那麼回憶自己受傷害的過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蘇尚喆完好的手臂摟著他的脖頸,手在他刺刺的短髮見摩挲,嘴唇相貼,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迴歸。
“我愛你。”蘇尚喆忍不住這般說,他迷戀袁大軍,更為此刻鬍子邋遢眼睛泛紅的袁大軍著迷。
“我也愛你多多。”袁大軍小心地讓蘇尚喆枕在自己胳膊上躺好,摟著他的腰,自己支著胳膊架在他身上,吻吻他的鼻尖,“想明白了,以後都愛你。”
蘇尚喆眼睛閉了下又睜開,雖然對這個說法有點疑惑,但第一句足夠讓他驚喜了。
蘇尚喆體力在漸漸恢復,雖然有點慢,但還算是一天一個模樣。能軟綿綿的在病房走幾步的時候已經一週過去了,蘇尚喆叮囑林峰不要告訴他家裡人,林峰聳聳肩說:“尚武哥已經知道了,在路上。”
又主動解釋,“他打電話去宿舍了。你知道這件事在咱們學校成新聞了,上面派人來搞調查,雖然上面有人壓著,報紙上還是登了,說是軍醫大的大學生用自己提煉的迷藥注射到同學頸動脈裡,想要活體解剖未遂。尚武哥肯定看到了,誰都有可能說漏嘴。”
林峰看他一眼繼續說:“你左邊胳膊面板和肌肉都被剝離了。那變態應該是在觀察血管和神經,一根根都留著。袁哥踢開門進去的時候,小刀已經要撬進骨縫……袁哥把他給狠揍了一頓。”
蘇尚喆深呼吸。部隊,恐怕是進不去了。肌肉被切斷,復健的過程也要五六年吧,還不是恢復如初。他已經達不到部隊裡面軍醫的要求了。
“別難過,會好的。當時劉主任直接打電話要了專家過來,你看你那傷口縫的,好像藝術品,外面的縫合針法和線,都是整形科才用的。”林峰說話表情有點誇張,似乎是再說,外科縫合找整形科的名醫,實在是浪費。他在用這種方法讓蘇尚喆輕鬆,末了又加了一句,“袁哥對你好的喲,嘖嘖,不提了。”
尚武到的時候蘇尚喆正坐在病床上吃水果,臉色看上去很好。尚武衝上去抱著弟弟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看,因為肩膀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不少,現在只做了簡單包紮,他竟然沒看出來有什麼大的傷口。
尚武舒了口氣說:“嚇死哥了。”扭頭又問林峰,“那個王八蛋呢?”
那個王八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