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之類的吧。可得把孩子看好咯,老王同事家的孩子丟了,過了四年才找著,賣到山溝裡去了,跟著派出所的去要都要不回來。一村子的人連砍帶殺的不讓進村,父母都給下跪磕頭也不行。”
“後來討回來了沒?”
“討回來也不如沒丟過,孩子都不認識自己爸媽了,普通話都不會說。腳上手上都是皴皮子,入了小學還被孩子笑話。”
“你們倆也是當媽的人了,壞良心不壞!”
幾位乘客感嘆唏噓,尚喆皺眉聽著,心情很不好。他厭惡一切醜惡的東西,可厭惡歸厭惡,很多東西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緊挨著的車廂是硬座,吵嚷聲漸大。尚喆懷裡抱著一個,又不能過去看,心裡很為袁大軍擔心。他聽說人販子也是有組織的,一個婦女背手說不定就藏著一個敢拿刀的暴徒。那邊突然傳出驚呼聲,肩上的小女孩打了個寒顫嗚咽兩聲,竟然又醒過來了。尚喆不安地走動著,又等了片刻,才看見帥乘警帶著四五個男乘務員小跑著衝硬座車廂去了。又是難捱的幾分鐘,車廂門被拉開的時候尚喆先看見一個一嘴巴血被拷著手的男人,後面又是一個,接著才是冷著臉的袁大軍、兩名乘警和乘務員。
尚喆舒了口氣,捂住孩子的眼睛躲進隔斷。有女乘務員過來抱孩子,小女孩兒哭著不撒手,又開始喊叔叔。圍觀的人笑:“看著小夥子帥,不捨得撒手了都。”
女乘務員好一通哄才把小女孩兒接過去,對著尚喆一通感謝,詳細問了問通訊地址,尚喆主動提供聯絡方式,希望對方能把孩子以後的狀況告訴自己。
火車停了又開,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兩個在車廂裡甩了幾坨鼻涕的女人被人拽走了,袁大軍忙完洗了手臉又進了隔斷,布簾放下來就是個小世界。
尚喆看一眼對面凌亂的床鋪,翻身面朝裡枕在袁大軍腿上。
過了九點車廂裡熄了一半燈,光線暗下去,整個車廂裡靜悄悄的,偶爾有說話聲也是很低,聽不清楚。尚喆裹著被子往上拱了拱,覺得姿勢不舒服,乾脆坐起來。兩個人瞪了一會眼,袁大軍把上面床鋪的被子抱下來靠在背後伸出手臂,尚喆笑眯眯地擠進他懷裡,被子一展,又把自己裹住了,整個把頭包在被子裡。
“什麼時候發現的?”尚喆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來悶悶的。
“她們上車的時候。”
尚喆驚訝地“咦”了一聲,探出頭仰頭看他,伸手摸摸他有點長出來的小胡茬說,“這麼厲害?”
“眼神兒飄。那個老的,老瞄哥。”
尚喆嘎嘎嘎低笑,袁大軍喜歡聊天的時候佔便宜。蘇尚喆很少喊他“哥”,除非外人在。其實要是床上的時候能聽見幾聲,袁大軍覺得自己會更興奮,可惜蘇尚喆曾經一本正經的說,我哥就一個,名叫蘇尚武。
“厲害呀。”尚喆手指頭調皮地擰他的腰和肚皮,袁大軍多了兩下,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抓住了尚喆的手握在手裡。尚喆往下靠了靠,感覺到有一處頂著自己,一本正經地抬頭問:“你口袋裡藏什麼了?硌著我!”
袁大軍一張臉刷的紅了,尚喆哈哈大笑,抱著被子蠶寶寶似的往下一滑一滑,最後平躺著依舊枕著他的腿,手過去摁了摁硌著他的地方,瞄了一眼布簾,趴在那位置親了一口說:“別那麼精神,該睡覺嘍。”
出行其實很累人。尚喆枕著他的腿腦子裡活躍地想東想西,一會兒是那小女孩兒摟著自己喊叔叔,一會兒是姐姐的孩子生出來不知道頭髮是不是卷兒。迷迷糊糊睡著了,似乎半夜的時候又有人上了這節車,他聽見袁大軍小聲地說話,然後床鋪晃了晃,應該是跳上鋪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尚喆躺在那裡一動也不想動。床鋪不舒服,他睡得背痛腰痛屁股痛。袁大軍已經收拾好坐在窗邊了,尚喆一翻眼皮就能看見他半個屁股。
‘“你別放屁,燻著我。”
對面的人哈哈大笑,“弟弟真有意思。”
尚喆斜過去一眼,看見張東流氓似的架著一條腿啃麵包,見尚喆看過去動著一邊兒眉毛道:“讓袁哥燻醒了?”
尚喆抽出枕頭捂住腦袋呻吟,“怎麼睡一覺醒來就能看見你!”
“喲,說明哥哥無處不在啊。”
尚喆蠕動著又枕上袁大軍的腿,抱著他的腰犯癔症。
“聽說弟逮著一窩人販子來著?”其實張東就在那節硬座車廂,想讓袁大軍給報銷買個臥鋪來著,袁大軍看都沒看他一眼。張東被人擠來擠去像個不倒翁,等到了凌晨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