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則林峰有私心,他想見到尚武。
林峰覺得自己病了,放在之前,他怎麼會甘心看著自己有點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高高興興的成家呢?現在竟然為尚武高興,可又總想看到他。這不是病了是什麼?林峰給自己的病下了個定義,叫做“缺愛綜合症”。
尚武的婚禮就定在尚喆暑假,他覺得最近弟弟各種不順,趁他在家辦個喜事兒,總是有好處的。再則他也想結婚了,過了年兒,也就三十的人了。有時候想想,尚武也有些羨慕那些早早成家兒女雙全的人。他的青春一半給了無知,一半給了打拼,連場戀愛都沒好好談過,更沒有時間享受家庭生活。
婚禮那天林峰也在,或者說,林峰自從他準備結婚就一直都在。尚喆一條胳膊沒有氣力,林峰所有的重活都包攬了。他們告訴蘇建之兩口子,說尚喆的胳膊打籃球摔倒折了一下,傷到筋了,得一段才能恢復。尚安琪表示相信,卻在一次半夜偷偷進了兒子的房間,掀開毛毯戴上眼鏡,開啟床頭燈細細看小兒子的左胳膊。確實,美容線縫過的傷口沒有蜈蚣般的疤痕。因為傷口本來就是用手術刀切開的,又縫起來完美得像是沒有動過。可是因為時間很近,那裡有一道淺淺的痕跡,隔不遠,還有沒有消退的針線引起的小肉疙瘩,很小,不仔細看不容易察覺。
尚安琪什麼都沒說,一切恢復原樣走出房間,回到自己房間卻擰著蘇建之的胳膊哭了很久。這些孩子都太有主意了,什麼都不給家裡說,只報喜不報憂。其實有時候,家長喜歡跟著憂心,也好過事後透過其他渠道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受過怎樣的苦。
肖雪很漂亮,結婚那天化了妝,就更顯得好看。肖雪也算這邊結婚的女人中第一個穿婚紗的人,因為中國婚禮不興白色,婚紗對於市民來說還是多出現在電視裡,所以選擇了淺粉色。長長的裙襬拖在後面,走過地毯的時候美豔動人。尚武一身燕尾服,挽著肖雪走過來時,林峰從心底讚歎是一對完美的人。只是跟著眾人歡呼著撒玫瑰花瓣時,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有多難受。
尚武在那套複式旁邊又買了一套房,這是肖雪的意思。和老人可以住的近,但不能住在一起。尚武心裡不高興,但也不想在臨近結婚的時候再弄出什麼不愉快。其實和老人住在一起,在尚武心裡才像是一個家。每天早上起來能看見媳婦兒能看見爹孃,老孃能在飯桌上嘮嘮叨叨,老爺子糊糊塗塗的說些莫名的話,才是生活。好在房價便宜,相對他的資產,完全是可以再支付一套的。
婚禮在酒店舉行,尚武生意上的朋友來了很多,似乎還有官場上的人。從尚武握手的主動和熱情程度,尚喆能體會到那些人的重要性。生意上的事情他不瞭解,但想必從上到下打點下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尚喆只看著那幾桌子不相識卻又弄得好像鐵桿一樣的人,就覺得頭暈腦脹。
尚安琪不管他生意上的事,和蘇建之在那邊和女方父母陪著兩邊的親戚說說笑笑。尚喆被她留在身邊,不讓小兒子喝酒,怕對傷不好。尚安琪的同事都是些漂亮的人,也有年輕些的學生,一個勁兒的問:“尚武婚事定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尚喆了?”
尚安琪也跟著笑,拍著兒子的手說,“他們兄弟倆差十歲呢,尚喆大學畢業了再說這事兒。”
“尚老師家裡孩子都爭氣,尚武從小就不讓尚老師操心,要不是半路改道做生意,現在也是個大學生。”
“要不是半道做生意,咱們臨江去哪兒找那麼大的商場啊,你們想好好逛逛商場都不行嘍。”
眾人說說笑笑,尚安琪一面照顧著客人一面盯著自己小兒子不讓他碰海鮮之類的發物。林峰八面玲瓏的,見尚武招架不住,去給他擋酒了。尚安琪隔會兒就看過去一眼,讓尚喆把有點醉的林峰拽回去他們那桌,尚安琪道:“不用當,平白醉兩個。他喝倒了就不喝了。”反正這種場合,喝酒是免不了的了。
林峰帶著醉意笑:“阿姨不疼尚武哥,就知道疼尚喆。”
尚安琪拿筷子敲他的頭,“還不是怕你喝倒了?回去頭疼噁心難受的。你尚武哥心裡有底。”
尚武到底還是喝倒了,酒宴進行到大半,就去上面休息去了。肖雪心情很好,坐在尚安琪這邊陪著家人。林峰幾次想上去看看尚武,又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糾結了很久。好在尚喆還是知道疼哥哥的,嫂子走不開,他總要過去看看。
尚喆上去的時候尚武坐在床頭抽菸,看來是醉了,但也沒有醉死。尚武臉很紅,眼睛被煙氣燻得不太掙得開。尚喆問服務生要了一杯西瓜汁,坐在床邊看著哥哥笑:“還以為你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