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遇上了文修也只是如常的調侃,卻絲毫不提顧子權的事。
研究的情況幾乎一成不變,根本沒有什麼進展。
而少年身上的情況日漸惡化了下去,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
顧子權每天安靜的坐在床上,周圍很乾淨,幾乎沒有什麼設施,也沒有人會和他多說一句話。
異端一樣的存在。
每一天每一天,只會有各種各樣的機器記錄自己的生命體徵,用極細的針管扎進面板。
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詭異,除了文修要好些之外,沒有絲毫溫暖。
冷是唯一的感覺。
文修有時會問他,“最近感覺還好嗎?”
少年會呆滯的看著他,艱難的問,“阿九呢?”
“他很好。”文修看著他,頓了頓開口。
“他有想我嗎?有問我嗎?”少年滿臉希冀的看著他。
文修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少年神色黯淡下去,神情又恢復了先前那般呆滯,不論怎麼喚都沒有反應。
他想他了。
想的快瘋了。
甚至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他似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生命的流逝,然而那個人卻並不會問起。
不管自己怎麼竭盡所能的努力,在他看來也不過爾爾,甚至不值一提。
作為狗在顧識久身邊呆上短短的十幾年?
那不夠,遠遠不夠。
“最近感覺怎麼樣?”文修看著他的目光很擔憂。
“我想阿九。”少年抱著腿,有些神經質般的啃著膝蓋上的布料,“我想他。”
“他也很想你。”文修側開臉。
“是嗎?”幾乎是瞬間,顧毛毛就笑得一臉燦爛,“那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他很忙,最近學校裡面事情很多。”
“那我可以去看他嗎?”那雙黑眸裡閃著光,看上去漂亮極了。
“不可以。”文修頓了下,“你的情況還沒有得到控制。”
少年臉上沒了笑意,“噢,這樣啊。”
“我是不是這輩子都可能是這樣了?”
“毛毛你要有信心,不會…”
“毛毛不是給你叫的。”少年冷著眸子,“我有名字,他給的名字。”
這輩子如果都只能是這種樣子,或許還挨不到壽終正寢。
那麼也就是說,再也見不到阿九。
怎麼可以。
他那麼那麼那麼的努力,不可以是這種結局。
少年攥緊手心。
所有能實現他的願望的方法他都要竭盡全力的拼一拼。
而他的願望再瘋狂,也充其量一個人而已。
他找到的地方很正確。
那個人穿著白大褂,用近乎病態的眼神看著自己,“你還是來了。”
顧子權丟了的訊息,顧識久很快就收到了。
他覺得自己很累,心臟的地方像是吊著好幾十斤的重物,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這個城市裡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口空氣,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顧識久想著,或許是時候換個地方嘗試著生活了呢。
文修在電話裡著急的問他顧子權有什麼可能去的地方。
顧識久只是笑了笑,對著電話道,“阿修,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問起我來,就說不知道。”
“有人?”文修咀嚼著他話裡的詞語。
“你知道的。”
“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
“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
“你回來麼?”
“我不知道。”顧識久笑了,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有這種被人一問三不知的情況,“就這樣吧。”
“學校呢?”
“我辭職了。”
“奶奶呢?”
“奶奶早就搬家了啊。”顧識久笑了。
“…那何澤呢?”
顧識久沉默了一下,“我告訴他了。”
“他沒說什麼?”文修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需要說什麼?”顧識久揉了揉額頭。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他其實…”
“嗯,我知道。”顧識久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這麼久了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