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2 / 4)

小說:月城之夜 作者:無邊的寒冷

☆、今夕何夕

S城燈火璀璨,映透天空,下玄月勾在天際清冷一角,遠遠地被城市浮華拋卻。

人群湧向紀言,裹挾動盪轟鳴之聲,奔向遠方。人群離開了,消失了,留下一絲暗影,搖搖晃晃,隨紀言走向長橋。

這座長橋橫跨大江,宏偉壯觀。紀言記得自己上大學那會,有段時間,S城大小電視臺和各類報紙,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長橋的報道。社會熱點總是層出不窮,長橋建成通車投入使用後,自然而然,失去了新聞媒體的關注。

直到最近,這座長橋又回到了公眾視線裡,只是這次,長橋代表的形象不再是S城經濟發展引擎,而是散發詭異氣息的死亡之地。

連續七週,每週星期五,都有一個人從長橋上跳下,投入江中。

市民大為恐慌,各種小道訊息、坊間傳說層出不窮。公安部門成立專門調查組,查訪數月,卻最終給不出明確解釋。最弔詭的是,由於長橋在跳江案件中聲名遠播,許多S城甚至其它地方的尋死者,都會專程跑到這座橋上來跳江,如同完成某種儀式。於是漸漸的,長橋被稱作“奈何橋”,許多迷信的司機寧可繞遠路也不從長橋上走。

到了晚上,長橋更加清冷。

車很少,人也不敢來,黑沉夜色下,鬼氣瀰漫。

紀言走到橋上,握住欄杆,低頭望向橋下。江水奔湧,像被夜色浸染濃黑的風,呼嘯吹過,消逝於燈火闌珊的遠方。

紀言手撐欄杆一躍,跨到杆外。他腳踩著橋緣,再往前挪半步,一鬆手,整個身體便會失去依憑的一墜,掉進波濤洶湧的大江。紀言有些眩暈,眩暈中想起韓以風身體沒入海中時飛濺的水花。那些水花暗紅暗紅,鮮血的顏色。

紀言緩緩地鬆開手。

下一秒,不聞空氣擦過耳畔的呼嘯,身體,被一股粗魯力道拽回。

——果然。

紀言心想。

那人把紀言扯到橋上,很快放開,退後幾步,站立不動。

是個不起眼的外國人,低調的黑夾克黑長褲黑皮鞋,身材壯實。

“我就覺得有人在後面,”紀言望向那人,“蘇瑞讓你跟的?”

那人面無表情,似乎聽不懂中文。

紀言一剔眉,掏出手機撥通蘇瑞號碼,冷聲道:“蘇瑞,讓那個外國佬回去,別他媽跟著我。”

電話那頭安靜片刻,傳來蘇瑞小心翼翼的聲音:“他不會打擾你的……”

“蘇瑞!”紀言語氣很差,“你到底想幹什麼?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嗎!”

“不,不

是的,我只是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什麼,啊?不放心我離開你?我要真走,你他媽是不是要派人抓我啊!”

“……你別生氣,別朝我生氣。”蘇瑞輕聲央告,隱隱透出哭腔,“紀言,我不想惹你生氣。”

紀言狠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硬著嗓子說道:“蘇瑞,你聽我說,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你。我知道你喜歡男人,但我不喜歡男人。我他媽今天撇了連軼,也不在意撇了你。我那會兒在B城對你好,那是以為你是個正常男人,誰知道你他媽不正常。我那會兒要知道你是同性戀,我肯定有多遠躲多遠。你要還有點腦子,就別把我當好人,我就是個混蛋,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怕死,怕窮,怕惹上你們這種不要臉的同性戀。你最好趁早看清這點,別他媽再來煩我。”

從手中及傳出的哽咽之聲,逐漸成為嗚咽抽泣,蘇瑞哭了,哭得無助悽惶,泣不成聲。

紀言竭力不去理會那穿透耳膜的哭泣,硬硬地道:“我要說的就這些,從今以後我們劃清界限,你別來噁心我,我也不會搭理你,掛了。”

紀言一下摁掉電話,一頓,索性長按關機。

聲音消失了。

自己殘酷無情的聲音,還有蘇瑞脆弱絕望的聲音,一瞬間,都消失了。

溼冷的夜風,穿過胸膛刮進心裡。

紀言看見不遠處佇立的外國人,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不多久,那個外國人低聲應了句什麼,把手機重新放回夾克口袋。他看也不看紀言,轉過身,走下橋,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紀言扯動嘴角,苦澀地笑了笑,想,終於,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日光落,黑暗升;黑暗落,日光升。

喧囂與寂靜此起彼落,白晝與黑夜交替執行。

無論人們得意、開心、幸福,亦或失意、憂心、不幸,時間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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