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楊一個人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出來的匆忙,他只穿了件薄外套,走廊兩邊空氣對流,刺骨的陰冷,他抱膝坐著,頭埋在膝蓋裡,忍不住的發抖。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確保病房已換好,兩人才敲門進去,張明珍和曹靖都在,曹易還沒醒,在打點滴。
一見樂楊,張明珍便上來拉他衣領,哭著質問他:“小樂,阿姨哪裡對你不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小易?!”曹靖拍著她背安慰,看向樂楊的眼裡滿是失望。
“對不起阿姨。”除了道歉,樂楊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對不起就有用了,他到現在都還沒醒。”張明珍推著他往外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樂楊哭求道:“阿姨我能不能待在這裡,我想等他醒來,想當面跟他道個歉。”
“他不會想看見你的,你走!”
“跪下。”張魏華拍樂楊肩頭,樂楊看著她,就著她的力道跪下來。
“曹媽媽,這事是我孩子的錯,怪我沒教育好他。但無論怎樣,請讓他親口跟小易道個歉,這是他該做的。之後如果你們不想見他,我讓他走,多遠都行。對小易造成的傷害,我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彌補。”
“他把他害成這樣,一句彌補就行了?!”張明珍攆他出去,把門關上。
張魏華沒讓他起來,樂楊就一直跪著,她坐在門口的長椅上陪了他一晚上。
護士每次經過,都看到這個漂亮的男孩子,一言不發的跪在另一個男孩的病房門口,不由得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麼,一打聽,在得知曹易被送進醫院的理由時,驚得話都說不出了。
張明珍一直都知道樂楊在,自己也是當媽的人,兒子這樣,張魏華一定不好受,但想到他對小易做的那些事,又硬起了心腸。
第二天一早,曹易醒了,熱度退下去不少,張明珍還是把樂楊在外面的事跟他說了,曹易轉了個身,不說話。
張明珍開門出去,冷著臉:“小易醒了,但他不想見你。”她對張魏華道:“帶他回去吧。”
樂楊從門縫裡往裡看,只看到一個隆起的背影和一顆露在外面的後腦勺,他想進去看看他,但張明珍乾脆利落的關了門。
張魏華扶他起來,樂楊已經僵硬的不能動了,好半天才緩過來,被她媽拖著出了醫院大門。
回到家,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都沒吃飯,鄭曉新過來看他,他也不見。
鄭曉新快急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張玥華,張玥華諱莫如深不肯說。他只知道曹易進醫院了,還是救護車帶走的,大家都在猜是兩個人打架了,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打到對方進醫院呢。
如果真是這樣,他倒有點看不起樂楊了,你說你平時打不過他,趁著人家生病一頓狠揍,直接把人給打傷了,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麼!可他認識的樂楊不是這樣的人,但曹易進醫院又是不爭的事實,鄭曉新一個頭兩個大,特地跑來問問情況,結果樂楊又不肯見他。
晚上張魏華熬了粥送到樂楊房裡,樂楊枕著手臂,睜著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魏華把粥放他床頭,給他開了空調,“吃點吧。”
樂楊搖頭,問到:“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張魏華在他床沿坐下,“不是嗎?”
“我錯在不應該傷害他,我喜歡他為什麼是錯的。”
“他是男的,他跟你一樣。”
“我喜歡了他整整兩年,那種喜歡,跟我喜歡女孩子沒有差別,我想跟他在一起,想每天都看到他,想跟他說話,想和他一樣優秀,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這為什麼是錯的呢。”樂楊說著,像是在傾訴,也像是在問他自己。
“可這個社會不會容許你們這樣。”張魏華突然提高了聲音。
“那你容許嗎?”
“我不希望你走一條錯誤的路。”她起身出去,這個答案讓樂楊沮喪,他把自己縮到了被子裡。
門口,張魏給她妹妹打了個電話,“我明天帶他過去,今天就讓他休息一天吧。”
第二天張魏華帶樂楊去張盛清家,下車前樂楊說:“媽你到時候別攔著,我沒事的。”
張魏華道:“走吧。”
老先生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多年不用的戒尺,樂楊一進門,就被勒令跪下,“孽障!看看你都幹了什麼,我怎麼就教出你這種敗類!”
樂楊跪著,任戒尺打在自己身上,一下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