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東西噼裡啪啦往地下一撂……
“起床了起床了!都他媽幾點了還跟床上賴著!沒人管著都放羊了是吧?”
瀋陽聲勢浩大地翻一個身,差點滾下來。
“瞎吵吵什麼呀,大中午的還讓人睡不讓人睡了……”
豬啊!我火冒十八丈,心說少爺我死而復生死灰復燃迴光返照第一天來上學你們都不說幫我拿行李什麼的,不光沒人幫我拿東西而且連句人話都不會好好說,真是白交情了。
我爬上管臣傑的床踢他兩腳。
“喂!我回來了你們怎麼連句話都不知道說?”
“啊?”管臣傑一臉毫無長進的白痴樣,“你丫沒事兒吧?不是上禮拜剛見了面幫你辦出院麼?又不是幾十年沒見了……”
“沒見你個死人頭!”
我只覺自己要噴火了。
然後門開了,滅火器衛燃小朋友駕到。
看見我,他一愣,然後馬上笑得一臉純潔無瑕小雪白樣。
“喲,回來啦?歡迎啊!”
我心花怒放,張開雙臂準備迎接美人入懷。
“是啊是啊!還是燃燃懂事!來來來,讓哥哥抱抱!”
衛燃非常給面子地跟我來個熱烈擁抱,然後大聲說:“得!什麼也甭說了,請客吧哥哥!”
一時間彷彿天崩地坼,床上的兩頭豬馬上撲過來跟我套瓷,親切握手熱情擁抱。
“請客請客!沒說的是吧凌哥哥!”
“你說咱們是小肥羊還是大盤雞?您隨便挑地方,您指哪兒我們打哪兒!”
我快給氣背過氣去。
“吃!就知道吃!請你們吃烙餅卷手指頭!”
對面三頭馬上一臉如喪考妣狀作鳥獸散。
“什麼啊……”
“敢情沒打算請客啊?”
“這他媽才是典型的裝門不安拉手兒……”
我瞥一眼瀋陽:那孫子嘴裡淨跑老媽媽令兒,我就算聽不懂也知道不是好話。
果然……
“……摳門兒啊~”
我看他們一個一個都一副沒良心的樣子,只覺世態炎涼。我,一個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了這麼長時間的好哥們兒,去而復返居然還比不上一頓飯來得讓人歡喜,讓人好生委屈,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
轉個念想我又想,姓莊的那廝也是,一上午了居然都不說給我個電話,到底是想跟我好啊還是不想跟我好了?
然後手機非常應景地響了。果然是他。我頓覺生活又有了盼頭……原來生活還是要有愛情來滋潤的,特別是當友情都撂挑子的時候= =||||||
“喂,這裡是沒人搭沒人理的凌陵,請問您哪位?”
“說什麼呢凌陵?”裝一船聽得莫名其妙,“你們幾個還不趕緊下來還跟屋裡頭幹嘛呢?”
“啊?下去幹嘛啊?”我打著呵欠懶洋洋道。
“哎?衛燃沒跟你們說我已經到了啊?不是說趁著剛開學沒什麼事出去玩一下午然後晚上找個地方吃個飯,全當是給你接風麼?怎麼著,又不去了啊?”
“接風?”
聽那意思裝一船有點要急。
“嘿!他們是沒跟你說啊還是這事兒吹了?難得我包間都訂好了,人家那仨女生可都跟崇文門等著呢,你們……”
然後電話似乎是被誰給搶過去,一秒鐘之後我馬上知道那個“誰”到底是誰了。
“哥你們幹嘛呢?管哥哥不是說一點半來接你們麼?衛燃上去沒說啊?我們又不敢摁喇叭怕宿管把我們給K出去,你們再不快點咱就都甭去了!”
掛電話。
身後那三隻無良的傢伙已經忍笑忍到內傷。
管臣傑撲過來掛住我,瀋陽和衛燃都已經整裝待發,一人一臉賤笑。
“……你們他媽的缺不缺德啊!”
我翻著白眼醞釀來醞釀去也沒醞釀出什麼有力道的狠話,就被那幾個人簇擁著推出去了。
§
我一猜整這齣兒就是那幾個女人的主意。肯定是凌肥肥跟馮遠洋挑頭兒,我身邊又都是些一挑唆就上套兒的主兒,隨便讓那幾個女生一攛掇就都照辦了。難為姓莊的你也不跟我透個底,有你們的!
宿舍樓下有不止一輛車停著,裝一船的馬6紅得扎眼,並排還有一輛帕薩特,駕駛座上的男的衝我們招招手,管臣傑、瀋陽和衛燃就上了他的車。
我坐上馬6的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