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就去看他,走——”
裴鈺從溫暖的被窩中伸出腳,他心急火燎的要拉著柳笙一起向外走,卻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紙片人一樣的狀態,哪裡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
猛然跨出兩步,頭暈目眩的感覺就突然降臨,裴鈺一個站立不穩就向前倒去。
柳笙伸手一接,然而慢了那麼一瞬,裴鈺就“咚”的一聲倒在了木質地板上。
他的腦袋砸在了地板上,地板完好無損,他的額角卻是多了一個青紫的大包。疼到哭都哭不出來,他是病的不輕,嚴重到連一絲逞強的餘地也沒有。
柳笙翻找了一圈,可是房子裡沒有急救箱,柳笙把這裡當成了家,不過這還是不完善的家,很多必備的常用物品還是沒有,以及,還缺一個樂意住在這裡的家庭成員。
過了半刻,柳笙不知上哪兒借來了一個急救箱。他來到榻榻米旁邊,從裡面拿出跌打損傷的藥為裴鈺處理頭上的大包。
裴鈺挺屍一般躺回了被窩裡,現在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柳笙一邊為大包消毒,一面說話引開裴鈺的注意力:“少爺你得的是重感冒呀——你吸吸,鼻子通不通?要是你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就有好多好多的細菌,要是你去看修少爺的時候傳染了他,那他就被你害死啦!”
柳笙以溫和的口吻危言聳聽,按照裴鈺那點思維力來說,這個邏輯簡直是無懈可擊的。
可是兩行淚卻從裴鈺的眼角無聲無息的滑出。
柳笙趕緊縮手,以為是自己弄疼的他:“少爺,疼了?”
裴鈺咧開嘴就哭,同時帶著哭腔問道:“小柳,嗚……你是不是在騙我,修是不是死翹翹了?”
柳笙愣在了當場,他眼看著裴鈺哭成了淚人兒,心裡是有些吃驚的,沒想到裴鈺居然能往那方面揣測。竟誤打誤撞的把他想成是說著善意謊言的大好人……
柳笙有點竊喜,不過竊喜之後是大麻煩。裴鈺的想象力竟是如此之好,自然就不那麼好哄騙了,他一心認為柳笙滿了他什麼,更是吵鬧不休,柳笙說了一車話也未見得在他心裡產生什麼作用。
安慰都不起什麼作用了,裴鈺就自顧自的傷心難過著。
柳笙有心在給他來及片安定,讓他閉嘴。不過害怕他真的一覺不醒死過去,那就虧大了,柳笙只好奉陪到底。
外面天光漸暗,柳笙開啟了屋內的頂。略偏紅的燈光把屋內照的暖融融的,裴鈺頭頂一圈白紗布,像女子坐月子一樣憔悴的半躺在被窩裡。
“少爺,你乖乖躺著,我去做飯,等病好了我就帶你去看修少爺。”柳笙一口咬定這個說辭,無論裴鈺再怎麼彎彎繞,柳笙自然不會被一個傻瓜繞的失去原有的立場。
堅持的久了,就會信以為真了。
因為裴鈺的確是有感冒,所以不能吃太補的東西,儘管他現在極其需要能量,但柳笙卻是隻能每頓清粥小菜的伺候著。
可能是裴鈺體內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加之腦袋又摔了一下狠的,喝碗粥以後,他就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這倒給柳笙解決了一大難題,至少不用日以繼夜的同他磨嘰。
柳笙小心翼翼的撩起被子,與裴鈺身貼身躺在了一起。房子裡還有別的臥室,但柳笙偏要和裴鈺睡了一起,一是放心,二是確定所有權,即便是乾巴巴的睡著,也是很令人滿足的一件事情。
半夜的時候,裴鈺忽然醒來。
他看見小柳近在咫尺的臉,隨即感覺到自己正在他的懷抱裡。藉著月光的微弱亮度,她靜靜的看著小柳,心中已出一種不能言狀的感覺。
他不敢叫醒小柳
裴鈺輕輕的掀開被子,緩慢的抽出手腳,一點點的減少與柳笙相觸的身體面積。
他摸著黑爬出了被窩,儘量讓動作一些。
“少爺……”柳笙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哪裡去?”
裴鈺四肢著地僵硬了動作,不敢再動彈一絲一毫。
空氣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柳笙做起來:“少爺起來幹什麼?”
裴鈺退回榻榻米上,很委屈的解釋道:“我去尿尿……”
柳笙不知摁了哪裡的開光,房間的燈驟然亮了:“怎麼不叫我?”語氣雖然平和,但是缺乏抑揚頓挫,帶著一種令人悚然的堅硬感。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眼睛不能睜開,裴鈺用手背遮擋眼睛。柳笙看著他,看的裴鈺心悸。
裴鈺不會撒謊,他的確是被尿意激醒了;但換做是以前,他一定在半夢半醒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