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神迷,卻不敢有絲毫洩露。
裴鈺的半邊臉在光影中呈現一種月白色,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他靜靜地躺著,顏森甚至捕捉到了他睫毛顫動時的細節;顏森的心彷彿被一隻綿軟的手掌在輕輕的碾壓一樣,似乎正有什麼要從這種窒息的緊握感中呼之欲出一樣。
顏森按捺住體內的衝動,他走過去單膝跪在床邊,用微涼的的鼻尖蹭過哥哥頸項間細嫩的面板,然後反覆的在微凸的鎖骨上來回的摩挲,貪婪的嗅著屬於哥哥的味道,那是淡淡的沐浴乳香氣混合著一種肉體的芬芳,忽然,他上移一寸,在哥哥耳邊說道:“哥哥,我愛你……”
裴鈺沒有回應,而是突然起身從床尾拖來一張毛巾被為弟弟擦試溼發;比哥哥高大的弟弟此地卻低伏在他腿邊,乖順猶如一隻大型全科動物般不聲不響的任由哥哥為自己服務。
裴鈺擦拭的動作時斷時續,他的內心在遲疑,在忐忑,知禮儀的他從小便知道在別人對自己說謝謝的時候,自己應回答不用謝;可是,沒人教他,當有人說我愛你時,他該怎麼回答!
裴鈺覺得應該要說點什麼的,那個答案朦朦朧朧的快要破土而出,卻又總是不肯明朗的現身。
情急之下,裴鈺捧起顏森的臉,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額頭上。
不知是單純到發傻,還是傻得很單純,這麼一個人,所謂親親,就只知道親在右臉蛋和額頭,在他的意識裡,這就是表達愛意的最親密方式;所以即使是常人看來幼稚如孩童的舉動,卻滿含了萬千語言所不能囊括的情愫。
裴鈺的唇柔軟潤澤,像一枚繞指柔所化的烙印打在顏森的心頭;他長久的保持跪姿,感受著這個吻。
一夜無話,一夜好眠,至少,對裴鈺來說是這樣的。
早晨醒來的那種心情,類似於在一場冒險後得到了一件無價之寶;而若是不曾冒險,那他永遠會當他做是洪水猛獸。裴鈺一直以為跟顏森 睡同一張床會出事,尤其是在這張床上,昨晚心懷僥倖,一覺醒來,卻是滿懷慶幸。
而他不知道顏森昨晚忍得有多麼辛苦,恍惚有那麼一刻,顏森以為自己就他孃的快要羽化成仙了。
那叢火苗堪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裴鈺一個不經意就能引發,可當顏森一發不可收拾之後,他卻是不再管消火這項售後服務,簡直沒有道德!
顏森差一點被自己感動的落淚,最後也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給憋暈了過去,總之他是隨裴鈺一同醒來的,所以這個清晨看上去是那麼地寧靜美好。
夏天的雨總是來的雷厲風行,去得也是乾淨利落,彷彿夜裡的一場夢境,再醒來已是煙消雲散。
裴鈺蹦 到陽臺上,抬頭一刻,今日的天空真真叫一碧如洗,城市裡難得有這樣明媚的天空,所以裴鈺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只是眼睛哭得紅腫不堪,看上去有種倒黴的滑稽相。
裴鈺就頂著這麼兩個核桃眼過了一天,到晚上了才完全消腫,於是那醉人的清澈水色又終於得以示人,可昨晚被嚇破的膽可就沒這麼容易書面恢復了,裴鈺一直質問顏森昨晚為何不聲不響丟下他一個人跑出去。
及至到了今晚,他也不睡覺了,生怕顏森再跑了而老天又要打雷,索性是拉著顏森的胳膊不讓走了。
顏森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又滿足於這種被依賴的感覺;裴鈺在知道弟弟是去工作後,便也不再咬著這事不放,而是要同他一起到唱歌的地方去看看。
“你真的要去,不睡覺”顏森拍了拍挽住自己胳膊的手。
“嗯嗯!我今晚不困,想看你唱歌,我保證乖乖坐著,絕對不給你添亂。”裴鈺很認真的做出承諾,然後伸手要求拉鉤鉤。
顏森本也沒打算拒絕,於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今晚時間尚早,而且天氣涼爽,顏森沒有騎摩托車,而是和裴鈺散著步來到了PUB,一路上,顏森偶爾會聽到似曾相識的貓叫聲,狐疑著四下一看,卻是並沒有發現貓的蹤影。
結果到了PUB內,顏森才知道裴鈺居然把小賤藏匿在了外套之內偷偷攜帶了出來,等發現,已經為時已晚,還好PUB的經理很通融,並不介意自己的場地內有畜生進入。
裴鈺坐在櫃檯後面的高腳凳上安靜的聆聽弟弟動人的歌聲,而小賤則端坐在他的腦袋,一人一貓在這樣的場合顯得格外的醒目,卻又出奇的和諧。
根據PUB內的環境來搭配,顏森在這裡唱的多半是抒情歌曲;而他唱歌的時候時常將目光掃向裴鈺所在的角落,兩人便從這種遙遙相望之下生出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