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出走
廳堂中央擺上了一個靈堂,顏幕回家後把骨灰盒置放在了上頭,裴鈺影子般跟在他身後,像只隨時要撲上去向主人撒歡的狗一樣,但他不敢,他是又想接近顏幕又必須與之保持距離。
如果他不露出那種傻笑的話,是完全沒有維和感的。
可他偏偏無端的燦爛著一張笑臉,看多了顏幕心裡就窩火,想要改變一下他的狀態,例如眼淚汪汪的委屈樣子倒是十分令人暗爽。
“弟弟,你抱的什麼啊?”裴鈺對顏幕懷中的那個盒子產生了興趣。
這個問題又賣了個捉弄他的機會給顏幕,顏幕用食指指了指鑲嵌在盒子正中央的圓形照片,“認得嗎?”
裴鈺當然認得,“是爸爸。”
“這裡面裝的就是爸爸。”
他心裡認定弟弟不會說謊,所以對此深信不疑,“可爸爸怎麼能躺進這麼小的盒子裡呢?”
“死了就能躺進去!”顏幕倒是很少廢口舌跟人白話,可惜懷的不是好意。
裴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據說爸爸是死了,據說死了就是沒有了,他不懂死亡的含義,但“沒有了”這個概念空洞的就像一個黑漆漆的漩渦,即使不知其包含著什麼,卻有著人類對未知最原始的恐懼。就像三歲孩子都知道“死了”意味著事情很嚴重一樣。
裴鈺盯著骨灰盒看了許久,黑亮的眸子凝聚出了淡淡的哀傷。
晚上,裴鈺少有的情緒低落了,顏幕很滿意這個結果,他喜歡這個哥哥靜如處子時的樣子,美呆了!那比他傻呵呵笑嘻嘻的時候要高出了起碼一萬個檔次!
可誰又會去想傻子也有思維,雖然思考的東西淺顯,但卻能深深的困擾他。
半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微弱的噪音覆蓋了令人心慌的沉寂,正是好睡覺的時候,裴鈺第一次在該睡覺的時候睡不著了。
他掀開被子,穿著睡衣睡褲光著腳丫子躡手躡腳走過柳笙的房間,確定沒被人發現後又像個得逞的賊一樣快速而小心翼翼的溜進了廳堂中。
他還想著研究清楚死亡到底是什麼東東。
是的,死亡就關在那個盒子裡!
裴鈺對那個裝著父親的盒子懷著一份敬畏之心,他摸索著開啟了蓋子。
“啊!”
在一探究竟後,裴鈺一聲驚呼退了開來,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白色顯得那麼驚悚,那是什麼?人死後就會變成那個樣子嗎?
腦海中浮現出父親平日的慈愛,那畫面似乎因為闊別了幾天就漫漫淡化了,難道“沒有了”的意思就是連腦子裡關於父親的東西也要被收走嗎?莫名的驚恐像黑暗一樣籠罩在裴鈺的腦海中,像揮之不去的夢魘,令他難以呼吸。
裴鈺雙手捂著頭,同一時間,骨灰盒的蓋子落在了地板上,發出“啪”的一聲。
因為這異常的響動,一向淺眠的柳笙從床上坐起,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少爺又從床上滾下來了,直奔少爺臥室後,卻只看到一個留有餘溫的被窩。
柳笙慌了神,把臥室洗手間甚至顏幕的書房都找遍了卻不見裴鈺的蹤影,最後才看到廳堂被人動過的骨灰盒與大開的側門……
柳笙不敢妄加猜測,在驚動了別墅內所有熟睡的人後,才得出一個結論。
“少爺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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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午夜巧遇
外面還下著雨,黑燈瞎火的他一個人能跑到哪裡去呢?各種推測在眾人心裡油然而生,都是朝那晦氣的地方聯想去了,可誰也沒敢說出來。
管家吩咐了幾個僕人打著傘在別墅周圍找找,可惜唯一能往好處想的希望也破滅了,僕人們一無所獲,光是沾了一腳的泥回來。
所有人都亂了陣腳,能做主的人這才不急不緩的下了樓,邊走邊繫上了睡袍帶子,慵懶的就像剛從三溫暖裡出來一樣。
柳笙看他那樣子真想撲上去掐死這貨。
“二少爺,大少爺不見了!”管家雖急,但看顏幕不甚關心的樣子也只能憋著,不能表現的太迫切。
顏幕不鹹不淡的來了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他去哪兒了?”
知道去哪裡了還用這麼著急麼,關鍵是大少爺估計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呢,附近都找不著的話,基本上沒可能自己找回來。
其實顏幕挺吃驚的,他看見父親的骨灰盒像是被人動過的樣子,心裡大概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