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店!”顏修充分的調動起懸念,然後再用生硬的答案給顏森當頭一棒。
雖然已經有把顏修說的一切話當謊言的準備,但顏森聽到“牛郎店”三個字的時候還是不免驚詫。
“你和他失散後,我把整個南都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原以為他是被有心人抓住關起來了,後來是我一個下屬到那種地方玩樂,才發現哥哥被人打了迷藥仍在包房裡接客……”
顏修還沒能敘述完找裴鈺的曲折經過,顏森就攥緊拳頭站了起來,他信奉用暴力解決一切,他想敲碎這個事實,因為他感到極度的不安,萬一顏修所說是真實的怎麼辦……
顏修不悲不喜的說著,因為剛才所述千真萬確的發生過,他注意了顏森的情緒變化,於是拔高聲調,以此蓋過顏森的氣焰,“哥哥是因為和你走失,受到驚嚇才後到處遊逛,後來因為疲勞過度恰好暈倒在了牛郎店的門口,被那裡的媽媽桑撿到了,這好比羊入狼窩,我是在第四天才找到他的,期間發生了什麼,我相信你應該具備這個想象力。”
想象什麼?
想象哥哥為什麼屁股疼,又為何住院?
是他帶著哥哥從莊園逃走的,本意是想保護他,其實是獨佔的心理在作祟吧,不但沒能保護好哥哥,還讓他身陷險境,自己也差點把命也丟掉,這許多天來一直折磨著顏森的自責上升至了最頂點,不論顏修有沒有說謊,也不管哥哥這幾天遭遇了什麼,都與他所謂的“私奔計劃”脫不開因果關係。
自己是罪魁禍首!
可是剛才他居然動手打了哥哥,手心還殘留著麻麻的感覺。不能保護還施加傷害,自己真是該千刀萬剮!
顏修看見顏森鑽進牛角尖了,覺得話說到這個程度就剛剛好,於是起身離開了病房,在帶上病房門時,裡面又響起了巴掌聲,是顏森在扇自己的耳光,看來是自責到一定深度了!
顏森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哥哥單純的像張白紙一樣,他能懂什麼?自己居然把‘不知廉恥’這樣的髒水讓他身上潑,還打了他……腦中盤旋著哥哥剛才的哭喊,全是因為念著顏森的好,他才對那巴掌感到不可置信。
顏修剛才的話可以說句句經得起推敲,並無虛假捏造之詞,可他竟把所有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又不怕當面對質,這種說話的技巧可謂高超,三言兩語就把顏森繞進了自責的漩渦中。
一切僅僅因為他太具備“想象力”了!
顏修感到自己把說謊的水平提高到了一種新境界,於是分外的佩服自己,但表面上不能顯得太得意,他要扮演一個溫柔弟弟的角色,他得去看看自己那位正在悲傷時的美人哥哥,需好好安慰一番才行!
044 溫柔入懷
裴鈺待在自己的病房裡,護士小姐把他當兒子一般哄逗卻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他沒哭了,但是眼睛仍然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巴掌印也更加明顯,加之那有些孩子氣的委屈表情,整張臉是完全不見了清雅俊秀,反而狼藉的讓人想發笑。
顏修笑了,卻是微笑,面對裴鈺時他會覺得很自然,不累,有時候不知不覺的便卸下世俗的偽裝,有些情緒不受控制的就會流露出來,例如那晚的嫉恨,而此刻,則是不由自主的溫柔起來。
顏修脫掉皮鞋爬到病床上,在裴鈺的對面坐了下來,護士小姐見狀便退出了病房,留給兄弟二人獨處的空間。
估計裴鈺心中那口氣還沒嚥下去,人還處在不斷抽噎的階段,他誰也不理,他用行動告知旁人,他也是有脾氣的。
並非是在和誰賭氣,而是在默默品嚐那委屈的滋味兒。
顏修也不說話,單是靜靜的與裴鈺對坐,裴鈺抱著膝蓋,越抱越緊,剛才一陣吵嚷鬧出了一身汗,現在汗水乾了就開始發冷,卻苦於那股倔勁來了沒有臺階下而死忍著不動彈,顏修伸手去解救裴鈺緊絞的手指,攤開裴鈺冷冰冰的手緩緩的揉搓,顏修的手掌溫暖而乾燥,帶著直入人心的觸感。
裴鈺心中不甚堅固的小小防禦瞬間被攻破,他低著頭躲開顏修的視線,然後快速的鑽入了他的懷抱中,裴鈺忘情的把鼻涕往顏修的秀髮上蹭,而顏修對此毫無怨言,他將裴鈺摟在懷裡,像哄大號嬰兒般有節奏的拍打他的後背。
臉上好疼又好燙,似乎全身上下的感覺都集中到了這巴掌大的一片地方,這對於沒怎麼受過皮肉之苦的裴鈺來說算得上折磨了,可更加折磨他的是心中隱隱作痛的那片領域,一直裝著一個好弟弟的地方。
這些沉悶的問題不適合他去想,隨著背上催眠一般的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