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凱文木然轉頭說:“我要回家。”
米切爾一把將他推出車門,動作快得閃電一般。
這棟別墅明顯不是百來十萬就能買下的磚木製品,而是有著歷史沉澱的美麗建築。從花園大開的鐵門可以看見高高的噴泉,彩燈映照下繁複瑰麗,在平坦的草地上非常顯眼。
蘭德斯夫婦穿著西裝和長裙,鄭重其事的走下臺階,動作標準得彷彿正準備去參加王室婚禮。
鄧凱文毫無準備的站在車前,看著他們走向自己。
米切爾•;蘭德斯的母親年輕時一定很漂亮,即使眼角已爬上了細細的皺紋,卻仍然氣質優雅,眼神慈愛。他父親滿頭灰髮,風度翩翩,一看就有著很好的教養,走起路來步伐生風,昂首挺胸。
鄧凱文回過頭:“……米切爾。”
“嗯?什麼?”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皮爾蒙•;蘭德斯。”米切爾無辜反問:“怎麼啦?”
“……不,沒什麼。”鄧凱文回過頭,說:“州廳長……”
州警察廳廳長皮爾蒙•;蘭德斯大步走來,緊緊握住鄧凱文的手:“你好,你好!在這種情況下初次見面實在是……”
“我們都非常歡迎您,”他的妻子果斷打斷了他:“事實上我們經常聽米切爾說您的名字,對您的到來也期盼很久了。”
這對夫妻感激的表情實在讓鄧凱文莫名其妙,半晌他才勉強點頭笑了一下:“啊,不……其實……”
“您一定是米切爾的朋友對嗎?”
“嗯,某種程度上……”某種程度上是炮友啊!
“真是太好了,我們都為米切爾有您這樣的朋友感到高興。”蘭德斯夫人再次鐵口截斷了她丈夫的話,用力拉過鄧凱文的手:“請跟我來吧,我想您一定很累了。我們為您準備了一間客房,因為事發倉促沒有好好整理,希望您千萬不要介意!”
鄧凱文無法拒絕這樣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士,只能身不由己的被她帶著往前走:“不,我不介意,其實我的房子被巡警開了個洞……”
米切爾滿不在乎的挖著鼻子,正準備跟上去,突然被他父親按住肩膀:“等等!”
“怎麼啦老爹?”
皮爾蒙•;蘭德斯嚴厲的盯著兒子,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從他眼裡找出微許忌憚。
這忌憚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微妙,有點說不上來的,防備的意味。
“你事先跟鄧凱文說過你的情況嗎?——他了解你嗎?”
“我很好的,老爹,”米切爾漫不經心揮揮手:“我既正常又健康,沒什麼好擔心的。”
皮爾蒙•;蘭德斯緊緊盯著他一臉無辜的獨子,半晌才咬牙點點頭:“希望你一直保持這樣。”
鄧凱文跟著蘭德斯夫人走進別墅,又上了樓,在錯綜複雜的走廊裡轉了幾道彎,才來到一扇雙面桃木大房門前。
“因為剛剛才接到米切爾的電話,所以來不及好好佈置。如果哪裡不滿意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明天再好好整理。”蘭德斯夫人一邊說一邊推開門,紅木大床、大理石壁爐、美輪美奐的大幅壁畫和水晶吊燈頓時躍入眼前,讓人瞬間彷彿置身於城堡之中:“——如果不喜歡的話換個房間也可以……”
“不不,不用了,您實在是太——”鄧凱文硬生生把“太誇張了”幾個字吞回去,說:“太客氣了!”
“您喜歡的話就好。”
蘭德斯夫人憂鬱的看著鄧凱文走進去,又忍不住問:“您要吃點什麼嗎?”
“……不,謝謝。”
“那,要喝點什麼睡前飲料嗎?紅酒牛奶什麼的……”
“不不,我很好,”鄧凱文回頭抱歉的望著她:“您真的不用麻煩了。”
蘭德斯夫人沉默下來,低頭望著腳邊地毯上的絨毛。足足過了十幾秒,她才突然抬起頭,語氣緩慢而遲疑:“Den先生……”
鄧凱文寒毛直豎:“夫人,叫我Kevin就可以了!”
“是嗎,那我就這麼叫你了。”蘭德斯夫人虛弱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看起來竟然十分蒼白:“Kevin,我可以冒昧的問您,米切爾他在警隊中一切都好嗎?”
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出乎意料,鄧凱文愣了一下才道:“很好啊,模範警察。”
“……他有朋友嗎?”
“很多朋友吧,大半個警局的人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