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垂下眼用傻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黑髮年輕人說,“生氣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人。
希德走到桌子邊抓過自己那份歌詞的資料夾找了房間對面的角落一屁股坐下,一臉鬱鬱寡歡的模樣,哪怕是他的經紀人湊上去跟他說話也是別過臉不想理的樣子,趕跑了經紀人,他就一個人坐在那裡背歌詞……謹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資料夾開啟低頭假裝看風景,但是很顯然假裝看風景很顯然不能騙過這會兒還坐在他身邊沒被氣跑的另外一個人,於是謹然感覺到放在自己膝蓋上的資料夾被抽走:“你答應過他什麼?給他生孩子?”
姜川的語氣聽上去似乎覺得這個說法簡直滑稽。
但是謹然卻完全笑不出來,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並不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沒有”,低下頭將自己的資料夾抽回來,他含糊地說了句:“開玩笑的而已,和非人類說的話怎麼能當真啊。”
他說的是實話,那個時候希德確實是非人類。
但是話語落下,他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沉默了三秒,三秒後,姜川站起來走到道具組的領導身邊提出要求去看看服裝道具之類的準備程度,無論是以演員的身份還是投資商的身份來說這個要求都並不過分,所以那人沒怎麼猶豫就點頭帶他去了。
謹然盯著姜川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男人無情地將錄音棚的門當著他的面關上,他沉默幾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把自己周圍的所有人得罪了個遍——這其中的委屈他還真沒地方說去。
畢竟他也不是沒試過跟姜川透露一下自己就是他家倉鼠的事情。
姜川給出的反應也非常符合標準正常人類的思維範圍——生氣。
如果這個時候追出去說出“你別當真啊我是阿肥希德就是當初的小黑小黑記得不你硬塞給我的媳婦兒後來他為了救我死掉了臨死前跟我說要操到懷孕什麼的我能不答應麼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做得到啊當然會答應那時候只是希望他別死而已”這麼一段話,謹然想了想,覺得好像將姜川的怒火徹底點燃然後將他從這座高樓大廈的窗戶直接扔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謹然捧著臉皺著眉坐那,一邊苦思冥想琢磨怎麼算這筆糊塗賬,一邊心不在焉地低頭去看那歌詞,等到有人來通知下班時間大家可以各回各家,謹然站起來這才發現那長長的一大串歌詞他也背下來差不多了,包括希德的那部分英文歌詞。
問了下策劃關於定妝照之類的行程,確認了之後謹然掏出電話打給方餘讓他開車在樓下等自己順便想想今晚吃什麼,電話那邊含糊其辭地說今天跟劇組的其他人約好了出去談工作,此時謹然人已經走出了克萊爾公司的大門,聽到這話眉毛飛上了天,也是很不滿:“你晚上有安排不早跟我說,那我怎麼辦,餓死在街頭麼?”
一邊抱怨著,結果耳邊聽到汽車急剎車甩尾的聲音,謹然微微一愣抬起頭,隨即便看見一輛熟悉的騷包黃跑車停在自己面前,駕駛座的窗戶降下來,露出了男神那張冷豔高貴的臉:“上車。”
祈使句命令語氣。
謹然抽了抽唇角:“就……不用了吧。”
“最近的地鐵站距離這裡開車二十分鐘,走路等你走到地鐵都關門了。”姜川說,“上車。”
謹然想說自己的腿才沒那麼短走路也沒那麼慢,但是身體先大腦一步行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車上,對於姜川自己就像是蜜蜂聞到了花似的天生自帶吸引力的行為謹然不禁覺得尷尬不已——坐在車上扣上安全帶,一片寂靜之中,他想了想特矯情地說:“就送到地鐵站就好。”
姜川一言不發地發動了車子。
然後那車子就像是白天從姜川的公寓出發時一樣,伴隨著發動機轟隆一聲巨響,像飛機一樣飛了出去。
十分鐘後,跑車華麗麗地路過了地鐵站。
一個小時候,跑車華麗麗地經過了謹然住的酒店。
一個小半小時候,跑車華麗麗地開到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街道上人潮擁擠,作為德國的首都這裡匯聚了來自各種國家,各式各樣職業以及身份的人們,此時天已經黑下,街邊霓虹燈開啟。
姜川問:“餓不餓?”
謹然想了想,回答:“有點。”
姜川:“我在中餐廳定了位置。”
謹然:“哦。”
姜川:“方餘說你不喜歡西餐。”
謹然不做聲了,因為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將自己的腦袋擰開,繼續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