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裡他也能聽見姜川收到簡訊時手機發出的震動鈴聲——
謹然不知道姜川拿出手機看了沒有,因為在接下來的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內,他很有志氣地再也沒有往男人那邊看哪怕一眼,而且為了報復姜川剛才那樣的冷淡反應,他甚至有點幼稚地直接將手機關機表示拒絕繼續溝通,正巧是兩首歌切換的空當,包廂裡有些安靜,心滿意足地聽見自己關機的聲音在ktv包廂裡刷足了存在感,謹然轉過身跟希德說:“再去拿酒。”
——這一次,哪怕他感覺到之前那詭異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他背上,甚至要將他的背都快燒出個洞,他也堅決不回頭。
謹然繼續跟希德喝酒,期間方餘走過來干擾他讓他少喝點畢竟明天還要開工幹活,謹然用“你在妨礙我做國家大事”的眼神逼退了經紀人,袖子一撈,繼續喝!
方餘沒辦法,看得喝得眼都紅了的黑髮年輕人,只能繞過他去找姜川:“你去管管他。”
姜川:“你才是經紀人。”
“……”方餘簡直快被這兩個倔得和牛似的傢伙弄瘋了,“他受什麼刺激了在那喝喝喝?”
姜川面無表情道:“不知道,大概是因為跟我吵架。”
方餘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拿不定注意是掐死謹然還是掐死姜川或者乾脆掐死自己,在經紀人先生舉棋不定的時候,卻聽見姜川說了句:“他手機關機了,應該是心情不好,就讓他喝好了。”
方餘:“出事了怎麼辦?”
姜川:“我在,出什麼事?”
方餘:“……你就縱容他吧。”
姜川平靜反問:“這怎麼叫縱容?”
方餘:“那你去阻止他。“
姜川:“不去。”
方餘:“為什麼?”
姜川:“因為我也在生氣。”
方餘抽了抽唇角,忽然覺得自己頂置的那條“小鬼子軍官與古代將軍靠在一起碧空藍天相親相愛吃盒飯圖”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打自己的臉:至少這兩個人討打的步伐是如此的整齊劃一。
於是如此這般,在姜川的“維護與縱容”之下當時間接近十一點半,眾人七七八八都玩得差不多了,謹然和希德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差不多都要喝掛了,不過因為當晚已經喝掛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他們倆也並不是那麼顯眼的存在。
當丁胖胖從桌子邊站起來嚷嚷著要去結賬時,謹然頭昏腦漲——雖然他酒量還可以,但是因為深知自己醉酒後容易行為詭異,所以他很少會把自己喝醉,到了最後,見自己似乎沒多少希望再從希德嘴巴里挖出半個字,他已經放慢了喝酒的速度,而是很不人道地去灌希德——眼瞧著那雙琥珀色的瞳眸變得越來越迷離,原本規規矩矩坐在一旁的少年和自己越挨越近,
直到最後他一隻手搭在希德的肩膀上,喘著充滿了酒精氣息的粗氣,湊近了希德問:“埃,我問你,你是不是小黑?”
希德笑眯眯地用稍稍有些大舌頭的聲音回答:“小黑是誰?你家養的小狗?那我是,最喜歡主人了,汪。”
“……”
這是灌過頭,徹底喝掛了。
在與世界為敵的中二病少年面前,老年人袁謹然完敗。
無比挫敗之間,謹然頗為失望地放開了紅髮少年,後者搖搖晃晃站起來拍拍屁股說自己去洗手間,眼睜睜地看著希德搖搖晃晃地出去之後,謹然忽然自己也感覺到有了一點尿意,站起來準備跟希德一起去,開啟包廂門沒走出多遠的距離就看見了希德,看著他有些漂浮的走路方式,對於自己把對方灌成那樣謹然忽然也是有點內疚,稍稍加快步伐想要走上去扶他一把免得讓這小鬼摔了,卻在這個時候,他聽見走在前面的希德手機響了。
謹然下意識地停住步伐,而下一秒,他卻看見,原本步伐還有些輕飄的希德腳下一頓,直接靠在了走廊一旁的牆上,抬起手將鮮豔的後發往後扒拉了下,他接起電話,用十分冷靜且沒有一絲絲醉意的德語跟電話那邊說了句:“喂,什麼事?”
謹然微微瞪大眼。
連續後退三步。
最後直接退回了ktv包廂裡,撲回沙發上,方餘走過來看他一臉生不如死外加受驚狀,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謹然沉默五秒,而後仰天長嘆:“…………………………………………耍猴不成被猴耍。”
強烈刺激之下,耍猴人謹然酒精上頭,理智全飛,懷揣著“關於自己剛才自作聰明的模樣究竟有多蠢”這樣的殘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