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嘖嘖嘖,可不要低估人類在最困境的時候爆發出的卑劣本能啊……最開始徐先生可並不是那麼樂意,但是當他意識到自己活著也並沒有任何價值,只不過是被人們拋棄的垃圾時,只需要再讓他知道雷烈德就是對他下毒手的傢伙,並許諾給他母親一大筆足夠她奢華安度下半生的錢後,輕而易舉地,他就動心了。”安德烈笑的微微眯起眼,“復仇心,貪婪,以及孝心,這三樣八杆子打不著邊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臉上的時候——嘖嘖,你該看看他臉上的表情究竟有多精彩。”
“……”
徐文傑。
徐文傑確實可憐——從某種角度來說,是這樣的,雖然讓人完全同情不起來,甚至是想到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就想吐……
從一開始就扮演著弱者的形象,一副全世界輕薄了自己的模樣,明明擁有者不錯的皮囊和資源不好好努力,整天想著用歪門邪道爭奪自己不曾擁有的……這樣的人,把一手好牌打爛,淪落到今天揹負上殺人犯的罪名,死於遠離家鄉萬里之地不得善終,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自討苦吃而已。
強行將那個噁心人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謹然瞥了一眼安德烈身後的炸彈,發現時間已經在他們的碎碎念中浪費了三分鐘,他走到姜川的病床前,此時男人還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副彷彿什麼也不知道的無辜模樣……
儘管裝著他靈魂的貓已經快要抓狂。
三分鐘內,它五次試圖咬著謹然的褲腳將他往外拖未果。
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此時此刻謹然抱著“要麼一起離開要麼一起死”的決心究竟有多麼堅定。
身後再次傳來一陣令人心驚的爆破聲,大概是什麼儀器因為失火被點燃爆炸——那驚天動地的爆破音讓整座病房都搖晃了起來,謹然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扶穩了正安靜地順著輸液管往病床上的男人身體裡輸送養份的輸液器,抬起頭,看著安德烈,強迫自己用聽上去也很冷靜從容的聲音問:“你想要什麼?”
可惜,那微微縮聚的瞳眸,以及完全緊繃的身體出賣了他的緊張情緒。
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決定,甚至不能很好地衡量一件事的利弊。
安德烈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你怎麼知道我們之間會有一場談判?”
“你放下了槍。”謹然回答。
安德烈吹了聲口哨:“你從以前開始就那麼聰明,這大概就是我對你始終欲罷不能的原因所在。”
謹然露出個無奈的表情:“安德烈,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並不認為你對我——”
“你地認為沒有錯,我對你並沒有電影裡描述的那樣轟轟烈烈的,“安德烈頓了頓,露出個嘲諷的表情,“愛情。”
“……”
“但是有深深的執念和想要佔有的衝動——孩童時期的不到的東西,很容易成為長大之後的成功人士午夜夢迴時的一個深刻遺憾。”安德烈說,“我的遺憾是你,如果當時你肯乖乖順從我,或許……”
還好沒有。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
謹然從來沒想到原來讓一個瘋子對自己還保持有興趣是一件這麼重要的事情。
他彎下腰,深呼吸一口氣:“說說你想怎麼做?”
謹然說著的時候,在他腳邊的貓憤怒的叫了聲,這一次直接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腿——刺痛傳來時,黑髮年輕人腦袋冷靜下來,確定他肯定被咬出血了,但是他也只是稍稍皺起眉,不動聲色地抬腳將腳邊的貓推開。
任由它在自己的腳邊喵喵亂叫。
“給雷烈德第四次機會,”安德烈低下頭看了看手錶,“距離炸彈爆破還有五分鐘,而在這五分鐘之內,雷因斯家族應該就會判斷這是一企有預謀的謀殺,從而做出行動——如果速度快的話,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醒悟了,並開始聯絡直升機以及人員準備救援。”
“然後?”
“你要你跟我走,”安德烈站在姜川的病床的另一邊,衝著黑髮年輕人笑的人畜無害,“我就把這剩下的五分鐘留給你的小情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看他的造化。”
“你以為他醒過來能放過你?”
“我怎麼會留下證據讓他知道我來過?”
“所以你是準備把我帶到個沒人的地方,上一遍,然後殺人封口?”
大概是謹然充滿了諷刺的語調因為心急而顯得特別刻薄,安德烈笑了。
“當然不會,我可能會對你失去興趣,但是還是會負責地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