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聽到房門開啟來。
“怎麼樣……”
黎暮成推開門,然後整個人僵了一下。
床上於修袒露著上身,而醫生的手剛好停在他的胸口,倆人似乎聽到了開門聲,齊刷刷地回過頭來。
黎暮成心底竄上來的怒火被他生生剋制住,雙眼兇狠地瞪著那醫生,低吼道,“出去!”
中年醫生嚇得肝膽俱裂,匆匆把藥膏擺上床頭櫃,“哧溜”一聲從黎暮成身邊擦身而去。
於修漠然收回視線,拿起藥膏擠了點在手上。
剛一擠,藥膏就被人搶走了,然後身下的床陷了下去。
黎暮成泰山式地往床上一坐,把藥膏擠在自己的指尖,然後陰沉著一張臉在於修的胸口塗來塗去。
他的力道很輕,和他的臉色截然相反。
於修沒有拒絕他,也懶的和他爭。
這種小事,何必讓自己傷神傷腦。
一道不長的傷口,黎暮成擦了很久,擦完後,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有時候沉默,適合剋制自己的情緒,相反的爭論不休,才是激化矛盾的罪魁禍首。
於修慶幸自己天生冷漠,如果自己和黎暮成同一種性格,會不會整天活在刀光血影之中,又或許,倆人中的某一人,早就不在了。
就像一個月前的自己,拿著刀,毫無顧忌地刺入自己體內的時候,他不曾想過,自己竟也有這種勇氣。
而冷漠疏離的他,下手的,或許這輩子,也只有自己了。
黎暮成從床邊站起來,然後邁著步踱到窗邊,耳邊是他的手機。
不知道是打給誰,於修坐了會,打算下床上個廁所,剛穿上拖鞋,眼前遞來一隻手機,黎暮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接。”
於修頓了頓,往旁邊挪動著想站起來。
黎暮成腳步一跨,擋住他,話筒裡此刻傳來一道男音,
“小……是,是於修嗎?”還有擴音傳來的刺啦的噪音聲。
於修愣坐在床邊。
“……你在聽對不對?那我說了啊?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告訴你,小凝……他很好,我們都沒事,你……啪!”
電話突然被結束通話,於修同一時間抬頭瞪著黎暮成。
黎暮成笑,“廢話有什麼好聽的,我只是想證明人我已經放了。”
於修又瞪了他一眼,起身就朝衛生間走。
黎暮成一路跟著他,聲音竟有些寵溺,“傷口還疼嗎?不疼的話我們出去走走吧?你都悶在房裡一個月了,我看著都……你想去哪裡,我載你去,如果你想一個人,也可以,我就把你送到,然後等你想回來了再去接你。這個手機給你,你原來的……破了,我重新買了部,這個挺實用的,不是觸屏的,用起來很簡單……”
黎暮成嘰裡呱啦地東扯西扯,直到於修上完廁所,站在他面前,黎暮成還沒停下他的滔滔不絕。
於修踢了腳他的鞋子,黎暮成立刻回過神來,視線轉到他臉上,“你,好了?”
他整個人擋在門口,於修沒辦法出去,於是對他點了點頭。
“那……想好去哪了麼?”黎暮成覺得機會難得,趁他還會有反應的時候,應該多試探性的讓他有想開口說話的慾望,出去散散心什麼的,必須不可或缺!
於修靜靜看了黎暮成一會,然後黎暮成就驚喜地看到他對自己點頭。
“真的?你願意……?”願意和我一起出去?
黎暮成幾乎難以置信,強忍住內心的喜悅讓開了道,“想去哪兒?……先換衣服吧,我去給你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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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黎暮成依舊黑著一張包公臉。
從看到他遞給自己的紙條,到走出家門,到這一路上,黎暮成沒說一句話,他也根本沒什麼心情開口,但他最後還是把於修帶了過來,看著他走下車。
黎暮成把車停在一邊,在於修快消失的時候,才高聲憤憤地喊了一句,“我在這等你!”
於修沒有回頭,自顧推門而入。
步入熟悉的大廳,一眼望到角落沙發裡獨自靜坐的人。
他單手擺弄著紅酒杯,銳利的眼神在同一時間,朝於修投來。
作者有話要說:某笙:總算讓暮董小揩了一把油~於修這娃兒現在矜貴的碰不得啊~
暮成:矜貴你妹!是老子現在禁慾了!
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