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不平。他一臉平靜,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散發著幽暗的光芒,不明喜怒地看著自己。
於修沒有過多的吃驚,在看到那雙鞋的時候,就預感到是黎暮成,所以現在和他四目對視,於修的表情也是一如從前,淡漠疏離。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接軌,一時間氣氛靜的異常。
於修雖然瞭解他的本事,對於栽髒陷害完全有能力應付,但也詫異他的辦事效果,竟然連一天都沒到就從警局釋放,而這麼晚他還來公司……
突然想到了辦公室裡的東西,心中隱隱有東西翻攪。
“不是我。”輕飄飄的一句話噴薄而出,於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道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出去。”
冷漠的,好像陌生人。
於修輕輕後退一步,視線從他那平靜無瀾的臉上沉默地移開,然後繞過他,離開。
一切都安靜地發生,然後安靜地結束。
直到身後的電梯關上,黎暮成才邁出腳步,朝自己辦公室走。
推開門,桌上的東西還擺在那個位置,在皎白的燈光下,殷紅的像血。
不知不覺中,人已經走到它面前,卡片下套著的東西也已經握在手上,這兩個小東西花費了自己幾個月的時間定製,等待,期待,而現在看起來卻像一件廢品,不堪入眼。
走到窗邊,夜風穿進窗戶吹起了額前的碎髮,幽暗的眼眸死灰一般毫無溫度。
手機響了,他掏出來接,是丁子的聲音。
“你現在立刻過來。”黎暮成仰頭望著漆黑的天,聲音低沉,“容博的事,你全部一件不漏的給我解釋清楚。”
掛下電話,黎暮成依舊捏著手機,莫名的力道幾乎將它捏碎。
最終,像是最後一絲期望,他再次開啟了收件箱。
一條是遲來的簡訊,可不可以幫顧東陽一次,就當我欠下你的。
另一條是以幻燈片的形式緩慢放映著的兩張照片,一張,是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另一張,是於修半垂著頭,即使看不真切,依稀能辨別他是在害羞。
心底再一次被狂瀾壓制,平靜的彷彿一汪死水。
手慢慢地伸出窗外,目光淡淡的看著手中的那對鉑金鑽戒,在手心慢慢脫離,滑落,墜入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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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喂,小於!快幫我拿副手套過來!”
遠處傳來一道叫喊,於修循聲一看放下手中的加油槍,對著面前的車窗職業笑,“先生您好,一共200元。”
接過車主遞出來的人民幣,於修再一次鞠躬直到車子開出好遠,“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喂喂!手套啊!”
驚呼聲再一次響起,於修這才匆匆從箱子裡拿了雙手套跑過去。
“林哥,不好意思啊,給。”
“哎喲我說你啊,就灌個油你跟店裡賣名牌衣服似的禮貌個什麼勁啊。”
於修滿臉尷尬的笑笑。
面前的男人四十來歲,長的普普通通小眼睛小平頭,他接過於修遞來的手套戴好就開始擰水桶裡的抹布,走到一邊停著的車開始擦拭,邊擦邊又不斷叨叨絮絮地念起來,“你啊就是太老實,出來工作的誰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啊,你總共那麼點工資安安耽耽做好自己的活就好了,別弄一些有的沒的誰看啊,你說對不對?”
於修再一次扯了扯嘴角,眼底卻有一絲會心的笑意。
平頭王林是這個加油站的洗車工,雖然是個話嘮可沒有一句不是為了於修在說的,他念叨自己就表示關心自己,所以於修每次有時間的話都很認真地聽完他的喋喋不休。而王林見這他這幅乖巧的模樣更是把他當自己兒子看待,所以時常照顧著他。
“我來幫你吧。”
說著,於修就已經挽起了袖子直接伸|進水桶擰抹布,也不顧王林的阻止。
“這大冬天的手要長凍瘡,你要幫忙也戴個手套啊!”王林在車屁股朝前喊。
於修繼續著動作,攤開抹布細緻地擦拭車頭,“沒事,我不冷。”
他在這裡工作已經有一個月了,這種平淡的生活也一直持續著。加油站的福利雖然不是很豐厚,但足以吃飽穿足,於修也沒其他開銷,何況現在的工資他還能存起來一小部分。
從那一次離開黎暮成的公司以後,於修就搬了家也找到了現在這個工作。
老家的房子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