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最近的醫院離這裡也有兩公里啊!
“爸!”彌加的聲音都嘶啞了,“放我出來,我背媽去,放我出來……”
“你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爸不能害你。”父親的聲音仍然顫抖,彌加的心慌得快要停止了。
“爸沒問題的,已經揹你媽去過幾次了。跑得快一點,15分鐘就能到。”
“爸——”彌加已經沒辦法說話,他只是拚命地叫著,“放我出來,放我出來……”他拚命地搖著鐵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父親悲哀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匆匆地離開了。只幾分鐘的時間,彌加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和血都離開了身體,他不想活了。瘋狂地搖捍著門,他的頭一下下地撞在堅硬的門板上,他卻全然不覺得痛。
頭上流下一滴滴的血,彌加沒有感覺,他不斷地撞擊著鐵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是因為厭食而虛弱的身體,對鐵門毫無作用。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彌加終於因為失血而昏倒。傷並不重,只要他停止傷害自己,血很快就會止的。他並不知道,父親這一去,就去了兩天。兩天來,彌加一點東西都沒吃,昏沉沉地睡著,直到鐵門開啟,直到他被放到了床上。
兩個月,終於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父親就坐在身邊。彌加看著他驟然衰老了十年的臉,眼睛乾澀,哭不出來。父親的神情很平靜,看來媽媽已經沒事了。彌加頭上包著很不專業的繃帶,想必父親沒有錢送他去醫院。
又是一盤火腿和炸雞放在自己面前,彌加只覺得心萎縮得失去了生氣。但是他仍然拿起了火腿和炸雞,食不知味地一口口嚥了下去。
“你的病……好些了嗎?”
彌加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完全……好了。”
“答應爸,別再去見那個人。”
“好的,我不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父親將手機放回到他的手裡,彌加隨手丟到一邊。他現在只想去看看媽媽。在父親的扶持下,他走進了母親的房間。母親睜著眼睛,帶著微笑躺在床上,彌加跪在母親的床前,握著她的手,微笑道:“媽,我的病好了,真的,完全好了。”
母親綻放了舒心的笑容,伸手慈愛地摸著彌加的頭。
“孩子,苦了你了……”
彌加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他只是靜靜地趴在母親的床前,沉默著,靜止著。
第二天,他坐上了回校的列車。在車上,他拔通了中島印務的電話,詢問工作情況。結果,查爾斯告訴他,他已經被解僱了。兩個月無法聯絡,有些工作只得臨時找人代替,老闆冒了火,查爾斯也無法阻止,只有開除他了。
彌加並沒有覺得很難過。工作再找就會有,他現在要做的,只是解決自己的事情。丹佛回到學校,一定會來找他吧。他這個學期升三年級了,功課會比較少,要想回避他,只要不在學校裡就行了。既然工作已經當掉,手機的號碼也可以換了。至於凱依,他有了女朋友,生活也會很安寧,有自己在反而會多些事情。不聯絡凱依,丹佛就更不會找到他了。
時間可以解決一切,久一點,丹佛就會淡漠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應該很快會發現,這種感情是病,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那時候,他會選擇逃避。他本來就是顧忌很多的人,雖然在慢慢改變,但是,本質是很難扭轉的。
一切都會過去,生活也會平靜下來。現在彌加的願望,只是想多賺點錢。母親的病需要錢,父親年紀大了不便東奔西跑,要家裡再負擔他的學費,等於拿父母的生命開玩笑。彌加已經不小,應該學會承擔責任,而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手機響了起來,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彌加讓那鈴聲不斷地響,眼睛盯緊了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號碼。一分鐘,兩分鐘……終於,鈴聲微弱,停止了。手機沒電了。彌加淡淡地微笑,將手機放回了包裡。遠遠地,羅孚茲大學在綠影間顯現出來。
彌加失蹤了。丹佛聽凱依說,除了開學點名的時候他出現了十幾分鍾外,哪裡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宿舍裡的東西,有些還在,有些卻沒有了。沒有的只有彌加的衣物和那個總是藏在枕頭下的畫薄,留下的是一些畫具和課本。宿舍的室友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有看見過他的,對他的行蹤也無法提供任何線索。
丹佛和凱依知道,彌加是故意消失的。他有蓄謀地迴避了一切與他直接相關的人事。甚至,他連課也不去上。一個月的時間,他幾乎都沒有出現在校園裡過。丹佛就算是翹課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