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加怔了一怔。原來該低聲下氣的人是他。想來也是,他那樣對了丹佛,對方擺出如此大度的模樣請他吃飯,他當然是應該感激啼呤匍伏在地三呼萬歲。可惜,彌加向來不是出賣自尊的人。
這時候牛排端了上來,丹佛微微一笑道:“不說那些了,先吃東西吧。”
彌加拿起叉子和刀,雖然心裡不愉快,但是既然點了東西,吃了又不會害到自己,何樂而不為。
這是一頓靜寂的午餐。彌加並不高雅,他吃得很狼狽,像是故意要出醜一樣。丹佛吃著餡餅,眼睛流連在窗外,但是眼角的餘光,卻總是若有意若無意地瞟向彌加。
彌加看來是個很單純的人。他會耍詭計,會尋仇,但是又不會太過分。他在作畫時的神情,認真專注,充滿了神聖感,讓被畫者感受到被珍惜被呵護的情感,那時候,人類的羞恥心變得無足輕重了,丹佛更關心的是,在彌加手下自己的真正樣子。
在鋼琴室脫光衣服,對丹佛來說無異於一場生死交戰。當他脫掉西裝的時候,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熱,而脫掉襯衫的時候他開始覺得全身發抖。即使鋼琴室只有他一個人,但是赤裸著坐在鋼琴前,畢竟他從來沒有做過,也害臊得心跳個不停。他無法做到彌加繪畫時的專注,他無法讓鋼琴在自己的眼中變得神聖。於是,丹佛明白了。如果他無法超越自己心裡這道坎,無法將靈與肉完全溶入音樂中,那麼他的音樂將無法再提高。
他在止步不前的時候,彌加卻在不斷地進步著。
一個單純、叛逆、帶有犯罪傾向、報復心極重的人,居然比自己強,丹佛的自尊心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他要超越,無論怎麼尷尬困難,他都一定要邁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