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洲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他那兩下正好揍到哪裡吧?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了下鼻息,還好,呼吸還有,但是……
他使勁晃了晃鄒明池,鄒明池居然一動也不動了,顯而易見被他揍昏過去了。
在公司打架,還把客戶打成這樣,他不吃炒魷魚誰還吃!陳洲一下子明白過來,抓起手機就想打120。
可轉念一想,不行啊,就他們倆搞的這樣,120一來,110不也得來!
他低罵一聲,連忙把鄒明池從地上拖起來,把鼻血先堵住了,然後開啟抽屜,找出一頂漁夫帽給他戴上,然後給助理小姐打了個電話。
“讓外間的員工去16層開經驗交流會議,你先主持著,稍等我會把設計部的林白叫來一起交流。”
助理小姐聽命,把一堆人都趕了出去,陳洲聽到外面沒動靜了,才扶著鄒明池往外走。
幸好這個時候正是上午最忙的時候,走廊和電梯都沒多少人,陳洲扶著鄒明池到了停車場,開啟車門把鄒明池塞了進去,繫好安全帶,硬是把他的小別克開出了跑車的速度,子彈一樣地衝向了醫院。
第十一章
路上鄒明池十分安靜,就一次因為車速太快顛得厲害,把他的腦袋甩到車窗上,磕得他一哼,臉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車廂上。
陳洲聽見動靜,扭頭一看,頓時心疼起他的愛車來。
血啊粥啊弄得是汙穢一團,要知道他這車基本沒坐過別人,頭一次載人就弄成這樣,絕對是一輩子陰影啊。
他一邊猛踩油門,一邊琢磨著換車的事,反而把車上活生生的一大病號給無視了。
到了醫院,他直接衝進急診室請了大夫幫忙把鄒明池抬下來,然後就急急忙忙去辦手續,忙活完了還得站在大夫面前認真彙報是如何造成的傷情。
“嘖嘖,你瞅瞅,小夥……”大夫是個四十多的大叔,一邊扒開鄒明池的眼皮看,一邊嘀咕。可是話說到一半,他才記起眼前這人衣著考究,打扮穩重,看起來不是毛頭小子了,又把說了一半的話嚥下去,改口道:“老大不小了還打架,這還好就打斷了鼻樑,等會兒查查有沒有腦震盪,再住院觀察幾天。好傢伙,一臉血一身粥,都穿得挺人模人樣,怎麼打起架來人類未進化完全的野性就全爆發出來了呢?”
陳洲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指著鼻子連損帶貶過,可這會兒他可是在醫院,在接受白衣天使的教誨,怎麼著也不能開口反駁,於是只能尷尬地說:“大夫,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就是說急瞭然後就……啊阿嚏!”
大夫回頭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指頭一指旁邊的輸液室:“我建議你去打一針退燒的,眼嘴紅腫臉色蒼白,還打噴嚏,凍著了吧。”
陳洲積存下的那點憤怒一下子被戳破了,他頹然地點點頭,老老實實去掛了號,坐在鄒明池對面輸液。
鄒明池的鼻樑被包紮了起來,倒是也沒跟大夫說的那麼嚴重,裡頭的骨頭沒斷,只是有點錯位,血流不止挺嚇人的,其他的地方腫的像豬頭,完全看不出以前的英俊瀟灑,樣子十分滑稽。
陳洲苦中作樂,看著他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拍大腿。
早就醒過來但不想搭理他的鄒明池聽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憤怒道:“你還有沒有良心?”
陳洲忍俊不禁:“你自找的。”
鄒明池掙扎著起來,卻牽動了臉上的傷口,於是只能面癱著表達自己的憤慨:“你說我這是不是沒事找事,想關心關心你,結果被你潑了粥還揍了一頓,好啊,你不就小心眼昨晚的事嗎?你又不是沒爽到,今天還裝什麼裝,碰一碰就把我當垃圾,你以為自己多幹淨,我真他媽眼瘸,活該!”
他維持面癱狀說出一連串話,太辛苦了,以至於不得不動用表情的時候,疼得呲牙咧嘴。
陳洲微笑地聽他發洩完,打了個響指,從口袋裡摸出記事本,一邊寫一邊念。
“好,既然你這樣說,我們就明算賬。之前收留你一夜,跟昨晚的事算一筆勾銷,咱倆都成年人,也別說什麼佔便宜不佔便宜,雖然你觸犯了我的底線,可表現還算可以,據我觀察衛生習慣也還過得去,那就算了。你不知我不吃薑,不知者無罪,但你對我做的行為太過分,不能原諒。我潑了你一身,還打了你,可你弄髒了我的辦公室和車,還不經我的允許跟我接吻。”
他刷刷地在紙上列出一條一條的,最後得出結論:“打人是我不對,你的醫藥費我全款賠償,然後我會對你道歉,如果你還有其他的要求請儘管提出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