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陳洲推辭不過,只能一口喝下一小杯白酒,亮了亮杯底,他們這才放過他。
這次小聚並不隆重,在座的都是同事,除了一個鄒明池,大家都知根知底,加上鄒明池這個人也頗識情知趣,不大一會兒就在酒桌上打成一片,談笑風生起來,勸酒也更加沒了顧忌。
陳洲酒量不錯,可也耐不住一群人輪番猛灌,二兩一杯的白酒喝了七八杯後,他也有點頂不住,偷偷抽了個空去了趟衛生間。
洗手的時候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白皙的臉頰上不可避免地有兩團酡紅,眼圈也有點泛紅了,打量了下週圍沒人,連忙取下眼鏡,就著涼水衝了一把,正閉著眼擦臉時,聽到身後有人走過來,到小便池那邊方便過了,慢吞吞地走到他身旁。
“酒量不錯。”那人笑道。
聞言,陳洲身上一僵。
糟糕,怎麼是他。
這樣的形象,這樣的地點,遇到這個人……太他媽扯淡了吧!
陳洲擦乾臉戴上眼鏡,迅速調整出個笑容,轉頭笑道:“鄒先生。”
鄒明池一邊洗手一邊說:“嗯,有點吃不消,不比年輕人能喝了。”把洗手液往手心裡擠出一坨,把手掌手背都搓了一遍,然後沖洗乾淨,甩幹了水珠。
陳洲默不作聲地看他的動作,呃……十分有親切感。
“等會兒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呢,現在酒駕被抓可了不得。”鄒明池說。
陳洲有點頭疼地說:“沒錯,我也開車來的,他們都喝得差不多了,看來等下只能打車回去,明天再來取車。”
鄒明池微微一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你也是那個吧。”
這一句聲音雖輕,但在陳洲耳朵裡無異於晴天霹靂,立馬讓他從醉意中清醒過來,才不過愣神的功夫,鄒明池已經一臉瞭然地走出了衛生間。
陳洲站在那兒半天沒回過神,臉上紅紅白白變了幾遭,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點沒噴出來。
什麼叫你也是那個吧?!
難不成你也是那個嗎?!
他羞憤地扭過頭,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你才是那個!
鏡子裡的自己鬢角居然殘留著一點剛才擦臉時沾到的一點紙屑,大咧咧地掛在臉上像是在嘲笑陳洲方才一瞬的無措。
陳洲狠狠地揪下那點紙屑,方才在會議室沒說出來的那句話脫口而出。
我日!
第二章
即便如此,再次出現在酒席上的陳洲仍是一臉若無其事,臉上薄薄帶著一點紅暈,笑起來多了一點人氣,讓一邊坐著的鄒明池多看了他幾眼。
經歷過剛才的衛生間事件,陳洲對這個客戶沒有絲毫好感,好不容易捱到同事們都盡興了才散。
走到停車場,陳洲拿著車鑰匙正打算開門,身後有人笑道:“真的不怕酒駕?”
陳洲的手頓了頓,還是開了門,回頭看他。
鄒明池已經把領帶鬆開了,襯衫釦子解開一個,露出一點領口的肌膚,西服搭在手臂上,微微笑著看陳洲。
他亮了亮手上的鑰匙:“如果陳先生肯冒險,載我一程如何?”
熟知陳洲為人的同事都知道,陳洲有兩個領地不容侵犯,一個不消說是他家浴缸,另一個就是他的車。他認為車廂這麼狹小的空間十分狹小,而且也是十分私人的地盤,如果有外人搭他的車,他肯定會想盡辦法委婉拒絕,不然會有被侵犯領土的微妙感。
聽完鄒明池的話,陳洲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轉身把車門關了。
“的確,萬一被抓住,不是小事,不如我送鄒先生搭計程車回去?”
鄒明池笑了笑:“也好。”
晚上酒店門口停著許多計程車,陳洲隨手攔了一輛,拉開車門。
“鄒先生,請。”
鄒明池正要進去,忽然回頭問:“你家在哪裡?”
陳洲愣了一下,但還是說:“在西秀園。”
“呵,真巧,與你順路,不如一起吧?”
陳洲猶豫了一下,鄒明池已經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推進車裡。
這下犯了陳洲的大忌,哪有人對他這樣無禮過?臉上隱約浮現一層怒意,只是礙著前面司機,不能發作,悶不做聲地坐好,右手腕被那人抓過的地方還殘存著餘溫,他神經質地在膝蓋上輕輕摩擦,彷彿這樣就能消減掉鄒明池的手掌留下來的火熱溼潤的觸感。
真是噁心,不知道那個人的手都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