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李祝融的聲音平靜得讓人不安。
陳柯沉默了。
他在李祝融手下這麼多年,也見識過他的手段,知道這個人狠戾起來是很可怕的,但是,既然做了,就曾想過後果。
等不到他的回答,李祝融怒極反笑。
“不說是嗎?”他似乎在嘲笑自己對陳柯的信任般,笑著,冷冷道:
“收拾你的東西回內蒙,我不想再看到你。”
早在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有的結局。
但是,還是這樣地不甘。
直到電話裡傳來嘟嘟的忙音,他仍然站在那裡,窗外是紛紛揚揚的大雪,窗戶沒有關,風夾著雪吹進來,連骨髓裡都是寒意。
早在最初,自己就知道這個叫李祝融的人,是什麼人,不是嗎?
他不想要的,送上門去都不要,再好也不要。
他真正想要的,就是打斷了腿、鎖都要鎖在身邊,強取豪奪也好,手段用盡也好,都緊攥著不肯放。
除那個人之外的所有東西,都視如草芥。
這不就是李祝融嗎?
自己喜歡的,恰恰就是這樣一個偏執的、心狠手辣的李祝融。
又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地步呢?
陳柯站在空無一人的病房裡,抬起手來,緩緩地遮住了眼睛。
這樣也好。
至少,自己也不用後悔了。
反正終究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與其看著別人擁有,不如毀掉好了。
…
新年第二天晚上,陸嘉明寶寶在花園裡看花。
他穿著毛茸茸的衣服——陸之栩有時候確實有點惡趣味,比如寶寶這件衣服毛茸茸的奶白色衣服,蓬鬆得像兔子就算了,帽子裡還拖出兩條長長的耳朵,軟趴趴地垂在背後,平常這件衣服都是陸之栩帶著寶寶出門賣萌的時候穿的。今天夏宸不在家,沒人管寶寶穿的是什麼衣服,寶寶想去花園裡看花,外面很冷,他只好自己找了這件有帽子的衣服穿著。
李小閻王過來的時候,寶寶正撅著屁股,蹲在花園的圍欄旁邊,看夏宸秋天種下的薔薇花苗。
李貅是跟著管家一起過來的。
陸嘉明寶寶看花看得正認真,身前忽然傳來一聲冷冷的“陸嘉明,你在看什麼!”
寶寶嚇了一跳,險些一頭栽到圍欄上。
李貅伸手穿過圍欄空隙,一把揪住了寶寶頭上的兔耳朵。
“陸嘉明,你真膽小!”
陸嘉明寶寶被他攥住了帽子,掙扎不開,寶寶脾氣好,隨遇而安,也不掙扎,只蹲在那裡,糯糯地回答:“我在看花啊……”
“看什麼花?”李貅踢了踢腳下的雪堆,一副嫌棄的表情:“哪有花,全是雪。”
冬天到了,李小閻王穿了件黑色的羊毛混紡風衣,繫著深紅色的格子圍巾,棕色頭髮,蒼白面板,一臉的不耐煩,管家給他打著傘,眼觀鼻鼻觀心。
陸嘉明寶寶戴著手套,把雪扒開,露出了下面的薔薇花苗,獻寶一樣地給李貅看:“這就是薔薇花……”
李小閻王攥著他的兔耳朵,瞥了那棵光禿禿的花苗一樣,嫌棄地道:“這花真沒用,我家的薔薇花現在都沒掉葉子,還開花呢……”
陸嘉明寶寶安分得很,聽見他炫耀,也不羨慕,只“哦”了一聲,又繼續擺弄他那光禿禿的花苗。
李小閻王還沒試過被誰這樣忽視,心裡頓時十分不爽,用力攥了攥寶寶頭上的兔耳朵:“喂,陸嘉明,跟我去我家玩!”
陸嘉明寶寶一臉為難:“可是我馬上要吃晚飯了。”
夏宸在家的時候,都是這個時候吃晚飯的。
而且,夏宸也絕不會讓寶寶這麼晚還穿著拖鞋跑到雪地裡的。
事實上,他的父親大人和林太后,正在客廳裡熱火朝天地聯機打著遊戲,一點吃飯的意思都沒有。
“我家有晚飯吃,你想吃什麼都有!”李貅賣力地蠱惑陸寶寶:“我家還有好多花,你要哪一棵我就挖給你。你見過紫色的玫瑰花沒有,我傢什麼顏色都有,還有一朵花上三個顏色的……”
寶寶吞了口口水:“可是哥哥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你可以拿你的花跟我換,你不是自己種了很多花嗎?”
寶寶猶豫地扯著自己肚子上的衣服絨毛,不知道在小聲地嘟囔什麼。
李貅不耐煩地把他的兔耳朵扯到了圍欄外面:“你想要什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