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去世時她也沒回來,估計和你一樣。”
“談談再說吧。”陳紀衡也無十分的把握。
“她出國了吧,當年好像是美國。這麼久了,又這麼遠,一點音信都沒有,找起來可不太容易。”
“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心總會找到的。”陳紀衡按開車鎖,把鑰匙扔給孫建軍,“你開車吧,我還有事要處理。”邊說邊鑽進車子,拿起電話噼裡啪啦按號碼。
這一路陳紀衡一直在打電話,不是他給別人打就是別人給他打。孫建軍等紅綠燈時,百無聊賴地看著身邊這個人,微微偏著頭,一副嚴肅的樣子,眉心因為總皺著而形成深深的豎形的刻痕。
對陳紀衡的為人處世,孫建軍一點都不贊同,毫無興趣可言。不吸菸不喝酒不玩女人,當然男人也不玩,呃,好吧,除了自己之外。整天從早到晚,不是工作就是學習,還有一個小時鍛鍊身體。像上了弦的發條,加滿油的汽車,隨時隨地超負荷運轉,估計他的屬下一天到晚能累得直喘氣,肯定煩死這個老闆了。
孫建軍隨口問道:“晚上吃什麼?你做飯?”
“在外面吃吧。”陳紀衡揉揉太陽穴,然後又低頭處理檔案。
孫建軍摸著下巴,忽然湧起一個好主意,見陳紀衡只顧著公事不關心路程,一打輪,車子向展覽館方向開去。
開出半個多小時陳紀衡才發現不對勁,怎麼還沒到家,有這麼遠嗎?他邊講電話邊向外看一眼,一下子瞧見彩電塔了,匆匆說幾句按斷電話,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帶你去個好地方。”孫建軍神神秘秘晱晱眼,車子在燈紅酒綠的GAY吧門口停了下來。
陳紀衡握著手機,神情古怪地看著他。
孫建軍摘下安全帶,一揚下頜:“怎麼?下車啊。”
陳紀衡手肘搭在座椅靠背上,眼裡閃著光,慢吞吞地道:“我發現,你最近脾氣見長。”
“哦?是嗎?”孫建軍摸摸臉,再摸摸腦門,點點頭,“也許吧,有什麼關係麼?”這要是放在以前,孫建軍是很怕的,他怕陳紀衡發飆,怕他那副變態的德行,真想有多遠跑多遠。可現在居然不怕了,覺得陳紀衡也挺好相處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孫建軍仔細琢磨了一番,嗯,對了,從見到陳母之後開始的。以前孫建軍總覺得自己比不上陳紀衡,處處被人壓制一頭,似乎永遠也翻不了身。可自從他倆被孫父痛罵一頓之後,孫建軍對陳紀衡的感覺就變了,這個男人也有弱點嘛,也會無助嘛。你瞧瞧,要不是我在宋姨面前周旋,他倆能搭得上話嗎?他陳紀衡能一步一步慢慢向家裡靠攏嗎?沒戲。
這人吧,就不能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裡,一有,甭管你多大的權勢多大的錢勢,在那人面前,就硬氣不起來,得瑟不起來,裝不起來。
孫建軍現在自認為是陳紀衡的福星,陳紀衡得靠著他。他算想明白了,陳紀衡離不開他。你就說吧,能離開至於心心念念長達十年嗎?至於想盡辦法也得讓自己陪他三個月嗎?至於每次他在外面玩上那麼一玩,就弄得驚天動地要死要活的嗎?
這看問題吧,得分什麼角度,同樣一件事,這麼看是痛苦,那麼看就變成快樂了。所以孫建軍現在在陳紀衡面前特放鬆,是真的像朋友那般放鬆,有啥說啥,絕不用藏著掖著。他哥倆好似的挎住陳紀衡的肩頭,大大咧咧地道:“你緊張什麼?不就是個GAY吧嗎?來過沒,你就說你來過沒。”
陳紀衡雙手抱著胸:“沒有。”
孫建軍一拍大腿:“這就對啦!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連GAY吧都沒去過你還混什麼混?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我跟你說,工作很重要,賺錢很重要,可學會怎麼花錢,更重要,學會享受生活,那就更更重要。要不然你賺來的錢有什麼用?給誰用?!”他一臉推心置腹,用力拍拍陳紀衡的肩頭,“兄弟,別說哥們不照顧你,來吧,灑家讓你開開眼!”不由分說,推門下車,到底把陳紀衡拽了出來。
倆人走進光怪陸離的GAY吧,還沒等陳紀衡看清楚個子午寅卯,先被孫建軍拉進洗手間:“你這樣不行,得捯飭捯飭。”他指著陳紀衡一身黑西裝痛心疾首,“知道的你是剛下班出來找樂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過來推銷保險。”讓陳紀衡脫了西裝外套,拉下領帶,露出襯衫。解開袖釦,鬆鬆地挽到手肘。襯衫衣釦開了三顆,光滑平坦的胸膛似露非露。後退兩步端詳端詳,擰開廁所的水龍頭,淋溼了手,胡亂在陳紀衡頭髮上抹了兩把。弄得凌亂一些,垂到額前,顯得瀟灑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