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的瞭解,這小子記性比手機都好使,忘掉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人家對自己離開不離開根本不在乎。孫建軍忽地又有些傷感,畢竟也是好過一場呢,畢竟也是曾經近得不能再近呢,就算你冷漠不近人情吧,也不至於如此吧。
陳紀衡把碗筷放下,用餐巾稍稍擦拭唇角,問雙眼發怔的孫建軍:“幹什麼呢?不合胃口麼?”
孫建軍激靈一下警醒過來,胡亂應道:“挺好吃,挺好吃的。”低頭吸溜吸溜地喝粥。偷眼見陳紀衡攤開報紙,眉心微皺,看得專心致志。
靠,孫建軍肚子裡暗罵自己,犯賤哪,矯情什麼矯情?甭廢話,吃完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老子我要大戰四方,哈哈哈哈。
孫建軍幻想起晚上如何招來四五個小美人胡天胡帝,頓時胃口大開,一連喝了兩碗粥,把兩種餅吃個一乾二淨,拍拍肚子,心滿意足。
陳紀衡早已起身穿外套,道:“今天我上午有個很重要的客戶要見面,估計不能去你那裡了。上次嘉和方面的事我和吳稚打過招呼,你記得督促一下他們的進展。這筆生意能談下來很不容易,你多上點心。”
“知道知道。”孫建軍巴不得他趕緊走好收拾東西,一個勁地點頭應允。
陳紀衡穿上鞋子開啟門,又想起一件事來,回頭道:“我媽他們下午四點鐘的飛機,你有時間麼?”
孫建軍本想說沒有,可一抬頭,正對上陳紀衡深深的目光,話到嘴邊又改成:“行,我去送送。”說完就後悔了,一轉念,算啦,送佛送到西天,再說這幾日也沒少打擾陳母,鄰里鄰居,送一送也是應該的。
“那好。”陳紀衡想一想,再無其他的事,便關上房門走了。
孫建軍長個了心眼,站在客廳裡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又趴在房門那裡偷聽了一會,扒著貓眼往外模模糊糊地瞧一瞧,確定陳紀衡果真是去上班了,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頓時眉開眼笑,振臂高呼:“呦呵——”快步跑到臥室裡,翻開自己來時帶的大旅行包,雙手飛快地往裡塞東西。
買的衣服、用品,這些還可以繼續用,帶回去也無所謂;拉開抽屜明晃晃地一排情趣內褲,大象鼻子的、前端可束縛的、後面帶拉鍊的、漁網的、蕾絲的、還有帶兔子尾巴的、酒紅色丁字的……當然以前這都是穿在他身上的。孫建軍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條,嫌棄地甩到一邊。眼珠一轉驀地湧上個念頭,這些也可以給自己的伴兒們嘛。一想到他們穿上自己用過的這些個東西,一股異樣的感覺襲遍全身,猥褻地獰笑了兩聲。
至於洗漱用具等等當然是不用再要了。他拉好旅行包,到浴室裡洗了個澡;仔仔細細地刮鬍子,抹鬚後水、潤膚露;把三個月不見天日的香水重新拿出來,對著頸後和手腕內側噴了兩下,似有若無似無還有;對著鏡子擺弄頭髮,再換上昨天新買的一身行頭,果然光鮮亮麗英俊逼人。
孫建軍拎著旅行包走到玄關,穿好鞋子,回頭衝著空蕩蕩的房間抬手一個飛吻:“撒有那拉,哈哈哈哈。”躊躇滿志地大步下樓。
公司裡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忙得團團轉,生意一筆接著一筆,吳稚緊跟在孫總的身後,有些興奮又有些為難地道:“孫哥,人手不太夠啊,不如弄個招聘啟事,咱們擴大一下規模吧。”
孫建軍大手一揮:“你斟酌著辦,弄個計劃書來我看。”
“好的。”吳稚又道,“還有嘉禾那個合同,就差最後一步了,陳哥說得抓緊時間,免得出現變故。”
“對,按他說的做,你督促一下,儘快處理。”
“好的,好的。”秘書抱著檔案走進來,孫建軍一邊簽字一邊聽吳稚繼續彙報幾個問題,其實心思一點都不在生意上,最後一拍桌子,“行了你全權處理吧,實在解決不了的你再找我。”
吳稚默默,只好先退下,對這個老闆只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做派都已適應了。當初陳紀衡剛來他們公司考察的時候還說管理鬆懈不幹事的人太多。吳稚真是欲哭無淚,老總都這樣吊兒郎當,他能有什麼辦法?上既行之,下必效之,關鍵孫建軍不在乎,他沒有野心,沒有魄力,沒有賺錢的慾望,心腸又軟又好說話,沒有適宜當老總的一切必要條件,他唯一的嗜好就是美色。幸好這位不是個皇帝,若是,肯定跟明朝那位愛做木工活的沒啥大區別。
孫建軍才不理會吳稚的心理活動,等他一走開,馬上鑽進辦公室,拉下窗簾開始翻看手機,挨個打電話:“丁總啊,哈哈忙什麼呢?晚上一起出去喝兩杯?哈哈,你上次帶的那個…啊?甩啦?哦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