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老大再見。”
對於他的態度,顧曉天還是有點吃不準,但是一直以來對林意的信任還是讓他毫不遲疑地選擇了相信對方,帶著一臉滿意的笑意離開了,只剩下林意一人在原地哀聲嘆氣。
第二天一大早,林意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揹著書包出了門,原本出去的時候想向劉敏知會一聲,免得她再讓那個男人為他上學的事到處託關係丟人現眼,但是手懸空在緊閉的門上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敲下去,從書包裡拿出紙和筆寫上他已經被批准重新上學了,還想再寫些別的什麼,可就是怎麼也下不了筆了,筆尖猶豫地擱在紙張上暈開了好幾灘髒兮兮的墨跡,將那張紙頭從門縫裡塞了進去,林意在門口站了片刻,為明明身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卻不得不採取這種怪異的方式交流感到可笑。
無精打采地走在那條上學必經的小街上,林意就連背後有人叫他的名字都置若罔聞,直到那聲熟悉的聲音傳到耳朵裡:
“小男子漢林意!”
“晨叔?”
林意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張沐晨家下的店鋪旁,或許是清晨的空氣與光線都比較充足,讓對面那個圍著圍兜、正用對待藝術品一樣認真細緻地翻烤著手中肉串的男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好幾歲,雖然還是很瘦,但是臉上還洋溢著朝氣的笑容簡直一個二十出頭朝氣蓬勃的小夥子沒什麼兩樣。
林意先是愣神了三秒鐘,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對自己的稱呼,有點點不服氣地撅起嘴:
“都說了別叫我小男子漢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張沐晨抿了抿嘴,溫言道:
“可你就是小孩子呀。”
又來了又來了,簡直是永恆的話題,但是每次只要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講話,就像是一頭栽進了軟綿綿的雲層裡,讓人暈陶陶地連反駁的立場都找不著了。
林意頓時氣悶,他本來心情就低落,再加上吃了憋,也就更沒有力氣去反駁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於是只能像只葫蘆一樣垂著頭默然不語,眼神黯然,失魂落魄。
張沐晨一眼便看出這孩子有心事,用那隻沒戴塑膠手套的手故意將他那頭梳理整齊的頭髮再次揉得亂糟糟,開玩笑似地打趣道:
“怎麼了小男子漢?又和媽媽鬧彆扭了?”
頂著一頭亂髮的林意瞥了他一眼,隨後聽到他提起心事,勾起了心中的煩惱,便又即刻回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原本覺得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說出來丟人,但是如今連唯一能傾訴的顧曉天都無法站在了對立面,憋在心裡實在難受,而且經過那一個晚上的相處讓林意從心理上對張沐晨親近了許多,看到那個男人特意停下手中的動作,用手撐在身子上,俯□子湊近他,隨時準備好等待傾聽的模樣讓林意很快就卸下了心防,被對方彎彎眉眼的注視下,先是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緩緩說道:
“才不是這樣呢。我看不爽我們班的班長,本來只是想給他點教訓,可是誰知道因為我的原因害他受了重傷,我也因為這件事情差點被退學,結果現在又被我知道我這次之所以能重新回校全是因為他不追究我的責任的緣故……晨叔,你說說,如果換做是你,你還能心安理得回去上學嗎?”
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張沐晨,林意是真的很渴望能從這個比自己年長許多的男人身上得到答案,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張沐晨聽後僅僅只是問了一句:
“就這樣?”
林意怔怔地點點頭:
“是啊,就這樣。”
張沐晨微微一笑,伸手習慣性地在他鼻子上一刮:
“嘖,誰小時候沒打過架呀,安心吧小男子漢,小孩子沒有隔夜仇的,等你走近教室,沒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那個班長的笑臉也說不定呢。”
或許是對於對方那輕描淡寫的語氣不太滿意,林意打心眼兒裡覺得張沐晨不該是這樣……恩……這樣“輕鬆”的態度,心裡升騰起一股不知名的糾結,不滿地小聲嘰嘰咕咕道:
“切,怎麼可能嘛……”
張沐晨挑了一下眉毛,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一臉不爽表情的孩子,湧起想要逗逗他的心思,於是笑得狡黠:
“怎麼了小男子漢,該不是你的班長選擇了不計較,你覺得丟面子,還想尋思著再把他打一頓吧?哈哈。”
林意差點吐血,他這次是真急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萬萬不願忍受自己的形象在這個男人心中被損壞一分一毫,頓時擔憂加著急到無以復加,臉跟充血了似地漲得跟只小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