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多說一字。
之後再見到鄭陽時,二人眼中便都多了些不可言傳的東西。那氣息是一把無形的利刃,在眼神交匯中劃破了三個男人之間平靜的空氣。
第25章
幾日後,一件遲遲未到的事情,終於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瑛妃這次的語氣比較堅決。曦君去世後能夠稍微管得住鄭越澤的除了韓予瀟也就是這一位額娘了。
鄭越澤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躲得過去,但是他仍祈禱能用什麼別的事情拖上一段時間。
“做母親的,即使兒子再怎麼有能力,還是要幫著操心一些事情的。越澤,你記住你不是小孩子了。”
鄭越澤低了低頭,
“是。兒子明白。”
瑛妃嘆了口氣,望著他的表情中滿是無奈。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你不明白。”
“這世上,最瞭解你的是孃親。這個你不能夠否認。我看了你二十四年。”
越澤本想要說些什麼的反應還是被這句話壓了下去。
“……兒子心中有數,兒子只是想等目前朝中的狀況過去之後,再靜下來好好的想這些事。”
“你大概忘了吧。可是兩年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瑛妃說的無奈,
“越澤啊,你叫娘怎麼辦呢?你是一囯之君,不比之前了。不是娘不理解你逼你。可你有很多不得已不情願的事情,情感,因為這個位子,都是不能實現的,你怎麼不明白?”
越澤先是一怔,接著他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瑛妃又開口,
“這麼多年過來了,娘天天坐在這深宮裡度曰,每天能做的就是看著你,看著你一天天的成長和變化。一點一滴的都在孃的心裡存著。你不用瞞著娘。我知道你心裡有人。”
越澤的心一緊。
“其實,娘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予瀟那孩子挺好的,相貌堂堂,學識淵博,為人聰慧正直,對娘也好,若他是女兒身,娘即刻為你們做主。可是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錯的。錯在你生於這個年代,這樣的身份,遇到這樣的人。而你不能再錯下去。這禁忌一旦見了光,那就是無法寬恕不可原諒的罪過。你要時刻記得,你是個君王。這些皇子當中和你近齡的,未有婚事的沒有幾個。現在當局正不穩定,等有了非議的時候,就容不得你考慮了。”
越澤的心在這一個瞬間深深的沉了下去。彷彿身上的力量都被抽盡了一般。
這些事實,是何人多麼清楚,卻又多麼不願意面對的殘酷呢。
到底,被那麼一個清醒著的旁觀者,給生生的說出來了。
瑛妃看著越澤深深低下的頭亦是心疼。只是作為母親,她不得不這樣做。她考慮的是今後,更長遠的事情。
鄭越澤前途無量。不應當有任何阻擋和異議。
“娘知道你無心也無意考慮這些,你父君早年的老友和我也是故交,現在內朝中做事。他現有一女,年芳二七,長的很不錯,才識什麼的也都在人上。不如哪天你們見見面,如何?”
鄭越澤默然的看著地上的盤旋花紋跪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
“……能否容我考慮考慮。”
瑛妃莞爾,
“好。早晚的事。越澤啊,長痛不如短痛。你自己也想想清楚。別怨娘。”
鄭越澤頷首言笑,
“母親這是哪的話。”
言罷,他起身,俯首告退。
姻。
看不見的囚籠終於來了。
鄭越澤曾在幼時見識過沒有情的結合,那時是自己的勇敢純粹在暗自嘲笑著他們的可憐。
而今,反倒由自己來嘲笑自己。
柳絮因風起。心顫由心生。
柳枝上飄落下來的是白色的輕羽,毛毛絨絨的,逆著光,錯落中飛過這邊來,將那份悲傷傳遞到心底。靜默中掙扎著,痛苦著,仍然不知所云。亦無任何可雲。
從這邊看著,那散發著微微光暈的側臉,帶著的悲傷是白色的。
他似乎已經瞭然了一切。
但他卻什麼都不說,只是漠然的,安靜的坐在那裡。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在心中憤怒的哭泣吶喊質問這個世界,哪裡才會有自由與肆意,足夠讓他獻出全部的心去愛,直到死。
呵呵。
為什麼去愛呢。
……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