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思嘆了口氣:“他現在見我,也許就更有負罪感吧,也許以後他自己會想清楚的。”
“我才不是關心他,我是說你怎麼辦啊!”程洛雨更急了。
“我不挺好的嘛,自己一個人又不是不能活。”蔣雲思拿過茶几上的託福書說:“我報了個班補習英語,要是今年能考過的話,林深就可以幫我推薦工作了,到時候我也去美國見見世面!”
他講完笑起來,眼圈卻紅紅的。
程洛雨不知該接什麼話。
“其實我很心疼楊翰,但我也沒辦法啊……”蔣雲思微微歪過頭,看向窗外明媚的春光:“我還是很關心他,不埋怨他,他需要我的時候我還是儘可能的伸出雙手,只是也許從前我陪伴他的方式錯了,也許我們倆這輩子不管怎麼勉強,都不適合做情人,命該如此吧。”
“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過得好。”程洛雨握住見蔣雲思的手:“你心疼他,我還心疼你呢。”
“其實……我從來沒這麼好過。”蔣雲思彎起嘴角:“總是為別人打算的我沒得到一個好結果,現在我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好多東西想明白了,這裡就輕鬆了。”
他拍拍胸口:“從小我就像個小丑,以為自己帶上面具,給別人他們希望的表演,大家就會得到幸福,其實並沒有啊,現在……我不想做那個小丑了,我想做我自己。”
程洛雨走了以後,蔣雲思打掃乾淨客廳,發了好久的呆,才想起她放在門口的快遞。
拿過來低頭仔細一看,竟然是從香港寄來的。
裡面是兩張張國榮十週年紀念晚會的門票,還有封字跡俊秀的卡片。
“雲思,高中畢業時就想帶你看哥哥的演唱會,可是當時人傻又愛面子,害你錯過了,現在雖然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卻仍想邀請你到這裡來,看看十八歲的我,看看再也不會老去的張國榮。辰松。”
簡單的幾句話,一下子將蔣雲思的思緒拉回了十多年前。
他憋了許多天的淚水瞬間流了滿臉。
是的,錯過了,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但為何心仍舊跳動著,為何想忘記的事,卻來不及忘記哪怕一件?
蔣雲思很明白時過境遷。
蔣雲思很痛恨時過境遷。
雖然楊翰媽媽收拾的很仔細,卻還是漏了些零碎的東西,蔣雲思想到楊翰要用便替他收起來,也是想找個前往探望的藉口,沒想到楊翰卻躲在爸媽家的臥室裡不肯出來。
“雲思……我看要不你先回去吧。”楊翰的媽媽為難的勸說道。
“阿姨,我就跟他說幾句話。”蔣雲思也不再打算打擾人家,起身朝樓上走去,到了楊翰的門前敲了敲:“你在聽嗎?”
裡面鴉雀無聲。
“別太……為難自己,我們都有錯,不應你一個人來承擔……”蔣雲思嘆息:“我明白徐知對你並不是毫無重量的,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能做的只是把以後的路走好……你因為這個不想再面對我,我也不怪你,就希望你早點原諒自己,還有,多愛自己一點,以後有什麼事,還是記得來找我,就算我們做不了情人……我也還是你的親人……”
仍舊沒有迴音。
“還沒好好說過這句話呢,楊翰,我很愛你。”蔣雲思疲憊的閉上眼睛:“就算這愛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種,卻也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那一種,你懂嗎?”
說完,他便輕輕的走了。
蔣雲思並不知道門那邊的楊翰靠著門哭的像個孩子,手裡抱著徐知剛上大學時的照片,後悔很多很多事情。
或許他知道,但那又怎麼樣呢?
這道坎坷,只有楊翰自己能找到出路,別人誰也無能為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章
張國榮對香港人有著很特殊的意義,所以每年到了他的忌日,街頭巷尾都會有很多紀念活動,更不要說十週年這麼重要的事情,紀念晚會的票真的是洛陽紙貴,辰松也是託了很多朋友,才弄到兩個前排的位置。
還是那麼熟悉紅館,還是那麼璀璨的光芒,還是那麼熱情的粉絲。
只是臺上的主角早已經不在了,而辰松自己的男主角,也早已遠離。
快開演時,身邊的座位仍舊空著。
其實他很想去北京看看蔣雲思,但這種趁虛而入的姿態,又顯得那般糟糕。
送一張演唱會的票,只是想告訴蔣雲思自己的關心,並不會因得到或失去而減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