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黃東海把院子裡埋金子的地點一一和陳佳明說了，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陳佳明把他送到碼頭邊，笑著揮手道了別。
送走黃東海，沒有意外，和以前在國外一樣，陳佳明覺得自己突然缺失了一大塊。
棉衣再厚實，就是感覺相當寒冷，棉褲再緊實，也感覺有冷風吹入，趕緊跑回爐火前坐好，裹上棉被。
看著周圍被黃東海打掃地乾乾淨淨、堆砌地整整齊齊的存糧、柴火，灌得滿滿的大水缸，爐火上還掛了一鍋正在熱氣騰騰的粥——好吧，這些都是黃東海給自己準備的！陳佳明心裡甜蜜著，眼裡卻帶了落寞。
說起來，現在黃東海未成年，才週歲十六，對比他大三歲的自己而言，雖然心理年齡相差不多，但實際年紀看來，實在還是個孩子。
兩年前，連個理清心思的機會都沒有，從小就這麼著，被自己拉上了同性相戀的不歸之路。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太霸道了？是不是太不給他機會了？
——不管如何，給他選擇的機會是必須的，否則自己這輩子都難以安心！所以現在的確是應該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沒有猶豫，雖然還是很冷，但告訴自己並沒有什麼，陳佳明調整好心態，淡淡然從被窩裡鑽出，來到那堆存糧前，用力扛起兩包大米，開門走了出去。
對從來不幹活的陳佳明來說，這兩包米還是相當重的，尤其是接觸面積大了難免會擦到傷口，但陳佳明的心性堅韌非常，否則也吃不下那一個月被批鬥、被鞭笞的苦。
繞了一小段山路，來到島的另一邊，陳佳明放下大米，肩膀已經出血，只不過衣服厚實，全被吸入棉花裡去了，還不至於被看出嚇到人。
齊媽正在院子裡曬漁獲，遠遠就看見陳佳明沿著山路扛了東西慢慢地走了過來。
畢竟不是幹過活的人，齊媽一看就看出陳佳明扛東西的方法不對，早就一邊挑籮裡的小魚乾、小蝦米，一邊出來站路邊打算提示提示他，沒想到，口還沒開，就見陳佳明放下東西，和自己打起了招呼。
齊媽是爽快人，立刻招呼入屋子，讓齊小美端茶送水起來。
齊小美正在屋裡衲鞋底、縫手工補貼家用，見是陳佳明，一顆心不知怎麼就開始在那跳個不停，從來大大咧咧的小妞，居然開始忸怩、害羞了起來。
陳佳明在齊家坐好，笑著拉了些家常，談吐溫和得體，噓寒問暖，說東道西，沒幾下就把齊媽、齊小美給說得紅光滿面、興奮非常。
陳佳明喝了口水，輕輕放碗：“小美還沒嫁人吧？”
齊小美臉刷地就紅了，難道，他真的是……
齊媽怨了瞪齊小美：“島上總共也就那麼幾個適合談婚論嫁的男丁，有些來提也不是一兩次了，她就是看不上眼！養這麼大，真是白養了！”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女性講究婚姻自由是應該的！”陳佳明在袖子裡緊了自己的拳頭，儘量自然笑了笑，加上句：“小美追求的人這麼多，不如再加上，黃、東海如何？”
齊小美臉立刻就不好看了，居然是為了黃東海而來！
對齊小美而言，黃東海就和島上其他男孩子一樣，就是那麼個黑不溜丟只會打漁從小跟在自己後面扔自己石頭拉自己辮子的小壞蛋之一！
想歸想，齊小美只是咬了唇，溼潤地盯了眼前這個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相公，默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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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媽到是笑了，黃東海家雖然不怎麼樣，但大人總看得清楚。
說是個一窮二白的孤兒吧，人家可是G黨預備團員又是讀書人，島上是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用老話說，就是那種能進城趕考的狀元郎啊！說是青年才俊也不為過，前途不可限量！
齊媽一直都覺得自己怎麼把齊小美早生了那麼兩年，如果齊小美和黃東海一般大的話，齊媽到是很有信心讓兩人成婚，但畢竟是大了點，也不好意思提，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好事送上門！
看來讓齊小美挑挑選選耽擱了幾年也是有好處的，這不等到黃東海了嗎？這回怎麼也由不得齊小美胡鬧了！
齊媽心裡高興，面上淡定，但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些興奮的紅暈。
陳佳明一看就知道有戲，緊了緊袖裡的拳頭，繼續開口道：“大家都知道，東海家裡沒人，嬸嬸都嫁到其他地方去了，也只有我這個朋友幫忙出面跑這事，如果可以的話……”
齊媽趕緊道：“難得你能為東海操心到這個地步，我們從小就看東海長大，自然都是